“略有所察,唯不敢确定耳。”
既是已然想透了最关键之处,四爷烦躁的心也就已是彻底平静了下来,面对着邬思道的笑脸,四爷始终平板着的冷脸上也已是荡漾起了一层自信的红光,但见其抖了抖袖子,颇具自信地便回给出了个简洁无比的答案。
“哦?”
邬思道并未出言追问,仅仅只是笑着一摆手,轻吭了一声,示意四爷详细说说。
“窃以为当是二字以概括之,一者为‘让’,二者为‘隐’,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四爷笑了笑,自信满满地给出了二字为解释。
“斯言大善!王爷能思及此二字,应对三爷已非难事也!所谓的让,不外乎退一步海阔天空耳,姑且先让三爷意气风发一场又如何,只消能以之换取时间部署,将来自有再起之时,倒是这个‘隐’字却须得有所讲究,王爷可已有决断否?”
这一见四爷能如此快便猜到根底,邬思道当即便抚掌大笑了起来,不过么,却并未让四爷闲将下来,略略地点评了几句之后,又提出了个尖锐的问题来。
“不瞒先生,此正是小王踌躇不决之所在,如此说罢,某观老三家诸子虽都略有可取之处,个中又以三、四、六这三位阿哥更出众些,然,较之仁亲王来说,皆相差实不可以道理计,欲择一而扶之,委实难决矣,不知先生可有甚教我者?”
说到了“隐”字一事上,四爷可就有些拿捏不定了,但见其眉头一皱,颇为伤脑筋地将老三的几个儿子点评了一番,末了却并未作出抉择,而是将问题丢给了邬思道。
“王爷分析得不错,三爷家的阿哥们,还真就只有这几位相对出色一些,若是邬某料得不差的话,八爷那头十有八九会选择三阿哥罢,王爷若是也有此等考虑,实也不足为奇。”
邬思道并未直接给出人选,而是笑呵呵地先行分析了一下八爷那头可能会选择的阿哥。
“嘿,离了张屠户,未必就须得吃带毛猪,本王又何须跟着老八瞎起哄。”
一听邬思道如此说法,四爷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没旁的,只因他原本也想着选三阿哥来着,理由么,很简单,那货跟诚德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都是没啥大本事,就只会吟几句打油诗,不过么,在京师公子哥里名气倒是不小,扶持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只是八爷既已如此选择了,四爷可就不愿再去凑这么个热闹了,这便冷冷地一笑,说出了句明显酸意十足的话语。
“嗯哼,这么说来,王爷是打算在四、六两个阿哥里选一个喽?”
这一见四爷吃味,邬思道不禁便是莞尔一笑,也没去揭破四爷的小心思,而是戏谑地提问了一句道。
“唔……,看看罢,这两位虽说还算稳当之人,可毕竟尚未入朝,也实难看得出个高下,此际言之,或许尚早罢。”
既是不想跟八爷挤一道,四爷还真就是想从四、六两位阿哥里找一个出来当代言人的,只是到底该选谁么,四爷一时间却是难以下个决断了的。
“呵,王爷为何不考虑一下二阿哥?”
邬思道淡淡地一笑,并未再对四爷的话加以点评,而是转而提出了个最不可能的人选——向有“顽主”之称的二阿哥。
“他……,先生不会是在说笑罢?”
四爷对三爷旁的儿子未见得有多少的了解,可对弘晟这个二阿哥却是再清楚不过了的,此无他,这货跟四爷的长子弘昼就是一个德行,属于怎么扶都上不了墙的烂泥,自幼斗鸡走狗无所不干,所交者,都是鸡鸣狗盗之徒,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偏偏心气还高,自以为了不得,其实不过就是一混吃等死的主儿罢了,要他四爷去扶持此人,这等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些罢?
“呵呵,若是王爷都以为这是个笑话了,那旁人想来也该是这般想才对,既如此,出其不意也未见得不是个好的选择,再者,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其若是真能做出几桩大事,世人之印象不就该变了?况且王爷并非真心扶其上位,要的只是让其去挤兑仁亲王而已,扶谁不是扶?与其胡乱去抉择,倒不若就拿这么个‘顽主’耍上一把,所谓做生不如做熟么,王爷,您说呢?”
面对着四爷惊诧的面孔,邬思道满不在乎地耸了下肩头,细细地道明了选择弘晟的好处之所在。
“嗯……,也罢,且让弘昼先去探探其之口风好了,回头再议也不迟。”
听得邬思道这般解说,四爷的心已是动了的,不过么,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沉吟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没敢就此便下个决断……
“徒儿见过师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四爷在代言人的选择一事上迟疑难断,却说弘晴离开皇宫之后,便即赶回了自家府上,一下了马车,径直便去了书房,方才刚从屏风后头转将出来,入眼便见陈老夫子正在打着棋谱,弘晴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方才缓步行上了前去,恭谨地见了礼。
“王爷的心思很重啊,莫非今儿个的差使办得不顺利么?”
尽管弘晴掩饰得很好,面色平静一如往昔,可陈老夫子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弘晴心中忧虑颇深,眉头当即便是一皱,疑惑地问了一句道。
“回夫子的话,差使办得倒还算顺利,只是回宫之后出了点小岔子,皇阿玛连下三道诏书,一是将十四叔降为多罗贝子,二是勒令嵩祝归乡养老,三则是令赵申乔乞骨致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