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德三年五月初一日,帝派礼部侍郎王彦、理藩院侍郎宗答率众前往伊犁劳军,一行人等一路急行,于五月十九日赶到了弘晴的大营,除带来了大批的银两作为劳军之用外,也带来了诚德帝对西征有功将士的嘉奖与封赏,这等银票与爵位齐飞的情况下,三军无不为之尽欢颜,本就高昂的士气顿时便膨胀到了顶峰,却是无人注意到弘晴看似灿烂的笑容里隐约透着股淡淡的苦涩之意味,此无他,诚德帝又出幺蛾子了!
诚气,并未强行将谈判之事压到弘晴的身上,尽是些委婉的协商口吻,看着似乎有商榷的余地,可实际上么,那不过都是假客气罢了,瞧瞧,都将王彦与宗答这两位当初与老毛子谈判的副手派到了军前,摆明了就是不想给弘晴拒绝的机会。
若光是谈判一事倒也就罢了,随便应付一下也没啥,左右此时清军是大胜之师,也由不得刚经历了一场血腥政变的老毛子不服软,至于所签订出来的条约么,弘晴也不会太过去在意,此无他,但凡牵涉到两国关系的协议,从它被签署出来的那一刻,就进入了被撕毁的倒计时,具体何时被撕毁,取决于双方实力的对比之变化,无关正义与否,只在于实力的强与弱,对此,弘晴自是心知肚明得很,自不会对所谓的和平协议有多看重,真正让弘晴在意的只有一条,那便是诚德帝这等假客气背后所隐藏着的猫腻!
以弘晴之智商,压根儿就无需等京师那头的密报送来,便能轻易地推算出诚德帝接下来会玩些甚花招,无非是温水煮青蛙罢了,那一套,当初在对付老十四时,弘晴便已漂漂亮亮地耍过了一把,而今,诚德帝居然想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真有些个鲁班门前弄大斧的可笑,只不过弘晴却是笑不出来,倒不是担心无法应对,而是对这等父子间没完没了的明争暗斗已是厌倦到了极点,一言以蔽之,心累了!
心疲归心疲,该做的事儿却是断然不能轻忽了去,尽管对诚德帝的小心思不屑得很,可应提前做的战略部署,弘晴却也不会掉以轻心,本章上得很快,毫不犹豫地便应承了谈判之事,不过么,却也没忘了在本章里提出了几个不算过分的小要求——一是请求将修筑道路的省份从河南、河北等四省扩大到山东、福建等十省;二是请求将此番大战所擒之俄人中普通士兵七万余尽皆押解到内地,以为筑路之劳工;三是言明此番战之所以能以少胜多,有赖于工部研究院精心研发的各式新型武器之犀利,请求对工部有关人等加以封赏,并将工部研究院升格为大清科学院,并将所属之学校扩大三倍,着力培养相关后续之人才。
弘晴的本章这么一上,朝廷里当即便激起了一通子喧嚣,大体上都是二阿哥与三阿哥在背后推动着发出的噪音,极力抨击弘晴所提要求中的第二款,言辞灼灼地宣称如此对待战俘,不合中华宽仁之道,又言此事若是实行,恐惹俄人再起刀兵,于边疆绥靖不利云云,然则诚德帝却压根儿不为所动,甚至连朝议都没召开,便已是乾坤独断地准了弘晴之所请,更连下数道口谕,狠狠训斥了跳得最为欢快的几名朝臣,强行将朝中的异议尽皆弹压了下去,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诚德帝真就对弘晴这三条提议有多欣赏,实际上,诚德帝对三条提议都很不以为然,不过么,为了安弘晴之心,哪怕再不情愿,诚德帝也断不会在这当口上拂了弘晴的面子。
诚德帝心里头作何感想,弘晴压根儿就不去关心,他在意的只是结果——诚德帝试图以此举来安弘晴之心,而弘晴么,在安诚德帝之心的同时,也没忘了大清将来的发展,这就是两者间素质的差距之所在——要想富,先修路,这可不是句虚言,而是实实在在的真理,几番大战下来,抓了近十万的战俘,白养着自然不行,至于放了,那更是不妥,废物利用一下,自然是好事一桩来着,至于科学院的成立以及附属学校的规模之扩大看似寻常,可却是弘晴部署将来的关键之所在——要想强国,可不仅仅只是打几场胜战那般简单,开民智才是关键之所在,有了科学院附属学校的扩张,将来的全民教育也就有了个坚实的基础,正因为此,弘晴对诚德帝的“慷慨”自是相当之满意,一接到诏书,立马便上了称颂之本章,好生拍了诚德帝一通子马屁,还真就令诚德帝龙颜为之大悦不已的。
谈判的事儿虽已是定了下来,可何时能举行,却尚在未定之天,此无他,天晓得俄罗斯使节团何时会来,对此,弘晴就算再睿智,也没辙,只能是耐心地在大营里等着,练兵之余,也没忘了派出部队四下剿灭马匪,绥靖地方只是顺带,更多的则是要让部队动将起来,以保持战力。
等待复等待,俄罗斯使节团终于在六月二十日赶到了伊犁,该使节团一行百余人,个中以俄枢密院大臣阿列克谢?彼得?彼得罗维奇大公为正使,副使两人,分别是近卫第二军军长伊万?伊万若维奇?伊万诺夫大公以及东正教最高会议副议长列夫?帕洛夫?西比尔斯基大主教,余者皆为随从以及通译。
俄罗斯使节团一到伊犁,便即要求面见弘晴,说是要递交国书,并打算就两国之间的误会作出解释,对此,弘晴浑然不加理会,并未接见俄罗斯使节团,只是让丁松出面,将俄罗斯使节团安置在了大营外,并派出一个团的士兵加以“保护”,对于俄罗斯使节团的会晤要求,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