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的大国心态实在是有够强的,哪怕刚打了一场大败仗,国内又方才刚历经了一场流血政变,可这等自以为强国的心态却并无太多的收敛,这不,在接连遭到弘晴的冷遇,又被弘晴“粗鲁”对待了一番之后,俄罗斯人悍然奋起了,刚被赶出军营不多会,便即派了名少校军官拿着外交照会,打算向弘晴提出严正之抗议,只可惜弘晴压根儿就不吃这一套,不单不曾接见那名少校军官,反倒是下令将其连人带照会一并丢出了军营,没错,就是丢,跟丢一只破沙袋一般地丢了。
抗议,很有趣的一个外交招数,不过么,弱者对强者的抗议从来都不会有半点的效果而言,至于强者对弱者提出抗议么,实际上不叫抗议,而叫讹诈,很显然,在弘晴看来,老毛子就是不折不扣的弱者罢了,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实力、人口之类的硬指标,又或是科技发展潜力之类的软指标,都已被现如今的大清远远抛在了后头,只要不出现大的突变,便是拍马也赶不上大清了的,对这等不自量力打上门来的强盗,实无必要讲究甚礼仪不礼仪的,需要展示的是强健的肌肉。
弘晴的时间宝贵得很,可没功夫跟老毛子玩甚马拉松似的谈判游戏,自是怎么直接怎么来了的,至于会不会惹得老毛子怀恨在心么,弘晴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此无他,不说如今大清处在绝对的有利地位上,压根儿就无须在意老毛子的态度如何,再说了,对于所谓的协议么,弘晴也从来就不抱任何的指望,于他本人而论,那玩意儿的价值就跟一张手纸也没啥区别,当然了,为了稳定国内人心以及应付诚德帝的刁难,该好生争取的合约条件,弘晴也自不会手软,一开始便摆出强硬无比的姿态便是谈判的手腕之一,对此,弘晴显然是个中老手,玩将起来,当真是顺溜无比,压根儿就没半点的心理负担。
两天的时间当真很短,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毫无疑问,这么点时间,对于俄罗斯人来说,自然是怎么都不够的,此无他,弘晴给出的文本虽只有寥寥十数页,可涉及的面却是极广,还都苛刻得很,至少从俄罗斯人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是苛刻到刻毒之地步,完全无法接受,只是大清如今强势无比,彼得罗维奇大公尽管不满得很,却不敢不好生研究那份所谓的和谈文本,试图从中找出些应对之道,而这,显然需要大量的时间,两天又能顶得甚事来着,无奈之下,不得不再次派人发出照会,请求弘晴能多宽限些时日,这一回,弘晴倒是没强硬到底,而是很有人情味地又给了俄罗斯人两天的时间,不过么,与此同时,也下了最后的通牒,那便是会谈程序一经启动,就必须在三天时间里达成框架性共识,若不然,一切还是战场上见。
面对着弘晴如此强硬的通牒,俄罗斯人自然又是耍出了抗议的招数,奈何弘晴压根儿就不吃那一套,照老例子,又将前来抗议的老毛子丢出了大营,丝毫不理半点商榷的余地,没旁的,表达强硬态度只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弘晴的时间已是很紧了——诚德帝已然开始胡乱出手了,前几日是派了孟光祖到兰州,接替了陕西总督延信之职,接着又将李双春与刘承恩这两位弘晴门下的心腹重臣都以升官的名义调离了西北,取而代之的是萨彦摩与再次起复的梁绪文这两位诚德帝的心腹之臣,这么一整之下,弘晴所部的粮道显然要出大问题了,哪怕此际军中存粮还算不少,足可支撑数月之用度,然则弘晴却是不敢在此事上冒险,必须也只能是赶紧结束无关大局的对俄谈判,也好集中精力去应对诚德帝的阴招。
“尊敬的亲王殿下,承蒙您之厚爱,我方得以有幸研究了贵国所提之方案,不幸的是贵国所提之条款太过苛刻,请恕我方无法接受,在此,本人表示深深的遗憾。”
诚德三年七月初五辰时三刻,中俄双边会晤在清军大营正式开始,双方各三人出席,皆为双方之正副和谈使节,另各有速记员及通译数人不等,会议方才刚开始,俄罗斯正使彼得罗维奇大公便已是率先起了身,矜持地朝着端坐在长桌对面的弘晴略一躬身,满脸无奈状地表述了俄方的立场。
“大公阁下不必遗憾,不能谈,就不必谈也罢,本王说过了,贵国要和谈,就只能按着我方的文本来谈,若不然,此和议便到此作罢好了,尔等可以走了。”
弘晴照例是一贯的强硬,一听完通译的转述,面无表情地便摆了下手,开宗明义地点出了和谈的必要条件,毫无半点的通融之处。
“尊敬的亲王殿下,我主基督,上帝的儿子,常教育世人,要博爱,要宽仁,这样,世界才能少些纷争,多些和平,不知亲王殿下以为如何呢?”
弘晴如此强硬的话语一出,彼得罗维奇大公当场就被噎住了,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正自尴尬无已间,却见正襟危坐着的东正教最高会议副议长列夫?帕洛夫?西比尔斯基大主教突然开口打岔了一句道。
“西比尔斯基大主教,很抱歉,本王不信教,你若是有甚教诲要说,应该去说给贵**方听,此番若非贵国悍然入侵我大清,本王也不用跑这遥远之地来遭罪了的,而今么,贵国既已战败,就不要再跟本王奢谈甚爱好和平之类的废话了,还是直接转入主题好了,贵国打算拿出何等诚意来媾和?”
西比尔斯基大主教显然是布道惯了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