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缓步上了轿子.夏茹溪目送她离去.便听到有人大叫“姐姐”.夏爵飞奔着冲了过来,一迭声地叫着:“姐姐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稳重.什么大事情就吓死你了?天下比这个大的事情多的是,”夏茹溪嘴里斥责着.手上却爱怜地为弟弟理了理跑乱的发丝.“刚才姐姐说你.生气了吗?”
“才没有呢,我怕姐姐吃亏嘛.”夏爵撒着娇道.“秦王世子不是好人.你以后少搭理他.咱们快回去吧。”
夏茹溪笑着用手点点他:“遇到事情就知道惊慌.你也要想一想,若是没有大公主来,今天咱们该怎么办?”
“你姐姐说得对,你也不小了,从今往后记得不许再惹是生非。”就在这时候,李氏走过来.姐弟两人赶紧向她行礼,李氏叹了口气,看着夏爵说道.“爵儿.秦王世子可不是好招惹的人.你怎么会得罪他了?”
“祖母.今天我本来只想在田野之间转转.不知怎么却无意之中闯入了猎场....”
“爵儿.当着祖母的面你也敢撒谎.猎场明明有侍卫看守.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进得去?”夏茹溪皱眉,刚刚大公主带着李氏一路进了猎场,怎么会看不到守卫站在门口,他说自己误闯,说出来岂不是让李氏心生怀疑吗?
“听见没?还不老实说,“李氏故意沉下脸道。
夏爵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们是从后山进去的.因为我听说这里面有珍奇的野兽,一时好奇才偷偷溜进去.但是我先前并不知道秦王世子会在里面狩猎啊,”
“嗯,以后还是尽量少和这些人打交道为好,”李氏听完了解释.长长松了一口气.道,“虽说大公主今天帮你们解了围,可她也是喜怒无常不好得罪的.今天可把我这个老骨头折腾惨了。好在刚才我和惠安师太说上话了,也算咱们没有白来宁国庵一趟.....”说到这里,她似乎突然意识到孙女别、子都在跟前,欲言又止地住了口。
看到她的表情.夏茹溪就知道此事必然与林氏腹中的孩子有关系.她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不露声色地道:“祖母.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氏一愣.这才觉得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四肢冰凉、浑身发冷.旁边的张妈妈赶紧过来搀扶她:“大小姐.老太太一听说大少爷被扣下了,真是心急如焚,急慌慌就赶过来了”
夏茹溪点点头.看着李氏苍白的脸色关心地道:“祖母,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请大夫来瞧瞧。”
李氏点点头.一行人上了马车.回到夏府。
回去当夜.李氏就病了,病得很重,时不时的发低烧.烧的浑身滚烫.几乎昏死过去.大夫来瞧也说凶险的很,老人家最怕这种来势凶猛的寒症,一个弄不好怕是要过去.这下可把寿安堂所有人都吓坏了。
夏茹溪日夜照看老太太.每一昏方子都要细细雅敲.每一碗药都要亲尝,本以为李氏很快会好转.没想到这一回她整整挣扎了三天三夜,仍然逃不出可怕的高热和半昏迷状态。
李氏陷入昏迷,无数狰狞的鬼脸,总在她身边盘旋。她想大声喊叫,用双手椎开那死死缠绕着她的可怕梦魇。但实际上,她连手指都无力动一动,嘴唇翕动得几乎不能察觉.轻轻的气息吹出勉强可以听到的字:“不要…啊.不要.走开,快走开忍过一阵剧烈的头痛,她的额头满是冷汗.跌入更深的昏迷...”
在她的梦中,洪水咆哮着.不知从何处狂奔而来.势不可挡.冲垮了寿安堂.冲走了夏府的一切.李氏急切地叫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儿子.孙子.孙女......然而除了茫茫的一片洪水.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一个人影。洪水终于漫上来.在她头顶轰响着,滚滚而过,她浑身发寒.大汗淋漓,一个冷战使她从昏迷中惊醒过来.竭力张开双目,只见屋子里灯火荧荧.十分昏暗,床边坐着一人.双手支着下烦.闭目养神。
“和她轻轻一呻吟,床前的人立刻惊觉.连忙出去取来一把热乎乎的紫砂壶.一手抱着李氏,一手小心地喂茶水。李氏从勉强睁开的眼缝里看了看.断断续续地说:“暖心…你还在这里”夏茹溪连忙温柔地低声说:“祖母,您且放宽心,大夫都说您不要紧的,养养就好。”
李氏费力地摇头:“不.我难受…我自己觉得都睁不开眼.怕是熬不住.””.”夏茹溪扑通一下跪在床前:“祖母.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怎么也不能走!暖儿情愿替您生病.爵儿不能没您在豆大的泪珠顺着夏茹溪的脸颊滚了下来.说不出的情真意切。重生之高门嫡女
李氏勉强装出个笑脸:“傻话“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
夏茹溪说.“爹爹下午来看过您了,爵儿也一直守着您,刚被我劝走。张妈妈说是出去看看熬药的火候到了没有。”
李氏点点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夏茹溪的脸越来越模糊.直至又陷入黑甜的昏睡,她也没来得及表达内心的恐惧情绪。
这一昏睡就又是一夜过去.早上的头一束阳光射进屋子.窗外清晰的鸟鸣声将李氏唤醒了。她觉得神志很清醒.身上也舒服多了.只是没一点力气.她喊了一声:“张妈妈!”
声音虽轻.在一片寂静的屋子里却很震人,床前、矮凳上、门口、走廊顿时人影晃动.欢声笑语器器率卒地透过窗根:“老太太说话了,”“老大太醒啦,”.”…原本和衣躺在软榻上的夏茹溪猛地惊醒.上前去为李氐掀开了帐子,眼泪盈盈地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