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我只求脚踏实地,把眼前的事做好。哪怕以后我不跟他在一起,我有文凭有本事,总能在社会上立足。”
文淑芬心里一热,薄云毕竟是个懂事的姑娘,她说:“那就好,阿姨就怕你被花花世界蒙蔽了眼睛,把学业给荒废掉。”
“哪里敢放松?宁致远对我要求很严格呢,常教我多读书,陶冶情操,还督促我快点考托福,要把我送到美国去继续深造。”
文斌很高兴:“那很好啊!他对你真的是不错。”
文浩然大吃一惊:“你怎么没跟我说?”
薄云忙说:“你千万别跟任何人提,是交流生项目,宁致远的本事你知道的,他总是不动声色把一切都安排好才公开,过阵子才会放消息出来。”
文浩然想到薄云可能远走高飞,再也难见到,好似生命中的一块拼图会被活生生剥去,怅然若失。
吃过饭,她不要他们开车送,自己坐出租车回住处。文淑芬送薄云下楼,拉着手不放:“小云啊,你独自一个在外生活,虽说你那男朋友比你年长,成熟稳重,可免不了有些矛盾,你别什么事都咽在肚子里,当我们是你爸妈一样,有事就跟我们诉诉苦,商量商量。另外,代我们谢谢那一位的慷慨帮忙。”
薄云眼眶含泪,抱住文淑芬:“阿姨,现在我确实是寄人篱下,但只要我有饭吃,你们就有汤喝,以后等我长大了,工作了,我一定用自己挣来的钱好好孝敬你们。”
“傻姑娘。”
“真的,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小时候你炖一只鸡,两支鸡腿都是我跟浩然哥哥分着吃,你们都不舍得自己享受。我妈去世,身后事都是你们帮着料理。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是你们愿意收留我……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一番话说得文淑芬哭起来,又伤心又感动,薄云真的长大了。
回到海瀚名居,薄云掏出手机,先发一条消息给孟琪雅:“孟小姐,我今天看见了你送给我妈妈的鲜花,感谢你还记得她。不管你做过什么,我妈妈会原谅你的。往事不必再提,我会记得你好的那部分。”
孟琪雅看见这条消息,微微一笑,并不回复。她她平生无所畏惧,不敬鬼神。即使看父亲焚香拜佛,她也只当是种形式主义,就跟人喝咖啡听音乐散步一样,但求心安而已。清明节前夕,她偶然跟母亲提起薄枫已死,苏青人过中年,心境渐趋平和,有点既往不咎的意思,让孟琪雅打听了墓地所在,送一束花去祭奠,毕竟跟薄枫相识一场,没想到她四十几岁就去世,不得不说红颜薄命。
出差回来,司机将宁致远送回瀚海名居,他的钥匙刚插进锁孔,薄云就打开门,踮起脚尖给他两个热吻。
“等着我呢?”
“嗯,一直在等。”
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被牵挂着。无论何时何地,知道有个人,点一盏灯,煮一杯茶,等着他回家,他求的就是这一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