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叔把众人遣开,坐到桌边正色道:“林哥,你是大哥,我不该以下犯上,这笔帐等这几天事完,我会向你有交待,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记住刚才的保证!”
林征松开刘淼的手臂,正容道:“丰叔,我明白你的心意,是为了我林征和兄弟们着想,怎么能怪你?能在这时候给我正确的建议,那才是我需要的得力臂助。放心吧,这事我只记在心里,将来总会有能帮刘淼讨回公道的时候。”
旁边的刘淼默默地把袖子拉了下来。林征改变主意不去帮她报仇,她心里不但没有丝毫怨恨或者不满,反而松了一口气。正如丰叔所说,欧阳青锋这种人不是林哥能得罪得起的,要是因此带来灾祸,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丰叔松了口气,柔声对女儿道:“淼淼,你先去屋还有事要谈。”
刘淼点点头,起身离开,进了里屋。
林征想起今天来的原意,压低声音道:“丰叔,我要你给我派几个人,24小时守着几个地方,一有异动,要立刻向我报告!”
丰叔也压低了声音:“林哥你说!”
林征低声说出了刘雨的娇凤集团总部和她的大宅所在位置,外带三板小区的位置,然后才道:“这事可能会有点久,必须找最可靠的人去做。”
丰叔皱眉道:“全天监守,那得轮班,咱们新接手北街,那边的人肯定难以完全信任,人手上可能会有点问题。不过这也得看究竟需要守多久。”
林征微微一笑:“那得看我什么时候搞倒方坤了。 ”
丰叔失声道:“什么!”
步行离开贫民区之后,林征没有拦车回三板小区,反而往北街而去。刘淼的伤彻底激起了他心里的怒火,有仇不报不是他的风格。刚才跟丰叔保证时,他耍了个小小的花招,只保证不对欧阳伊下手,但是报仇的方式有很多,并不一定要对欧阳伊本身开刀。
事实上刚才丰叔下跪相逼的时候,他心里已闪出一个报仇计划,要让欧阳伊从此不敢再欺负刘淼。
走到离北街还有两个街口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站在墙边暗影里等着。
过了五分钟,一个面相凶悍的年轻人匆匆从北街方向走了过来,找到了墙边静立的林征,恭敬地道:“林哥,你打电话叫我出来有事吗?”
林征打手势示意边走边说,带着年轻人缓缓向市中心的方向步行,走了一小截才侧头看他:“荆六,我能相信你吗?”
那年轻人正是归服林征的北街混混头之一的荆六,闻言一震道:“林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征把他所有反应都收在眼里,微微一笑:“我取向彪而代之,你服吗?”
荆六沉声道:“林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林征眼睛一亮:“我想欣赏你,你说该说真的还是假的?”
荆六微一犹豫,一咬牙:“坦白说,我一直有点恨你!”
“哦?为什么?”林征对这答案似乎并不意外。
“那天阿辉说的事林哥你也听到了,向彪对我有辱妻之仇,不瞒林哥,我从那时起就一直怀恨在心,找寻机会增加实力,希望有一天能新手宰了这畜牲!”荆六本来就有点凶悍的面相因为咬牙切齿而狰狞起来。
林征没说话,只观察着他的反应。
荆六忽然神情一变,颓然道:“但是还没等我找到机会,林哥你就杀了他,让我失去了亲手报仇的机会。林哥,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林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荆六的声音中般着沮丧:“但是恨你之外,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没机会,而是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做得果断。不瞒你说,我跟了向彪这么多年,从来没学会当大哥的本事,那不只是能打能杀,还要能管好自己的兄弟,要能够带着大家走得更远、更高。别看我恨向彪,但是我照样服他,因为他能占着北街这么多年而不倒!”
林征对这颇感赞同。
向彪本性既坏,人品又差,却能占据这附近最繁华的北街这么多年,自有他的一套,只是那跟自己不同就是了。
荆六忽然叹了口气:“那天林哥宰了向彪,我本来还想藉这个机会号召所有兄弟起来对付你,趁机顶了向彪的位,但是没想到阿辉居然先投靠了你,让我当时措不及防,只好投降。但是实话说,当时我心里没有半点‘服’的意思,只是限于形势,不得不从。后来回去后,我心里还一直矛盾着,不知道该怎么做好,结果第二天早上,丰叔和阿辉一起来找我,那时我才意识到,北街这块恐怕真的没我什么作为了。”
林征奇道:“他们找你干嘛?”
荆六道:“他们说了很多,但我只听明白一件事,就是他们都服你,尤其是阿辉,跟我说了那天你在燕巷以一敌众,还为了小狼不肯独自避走的事,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不只是能打而已,而且还能服众。跟向彪相比,你更能让人甘于听命,而且更能带给兄弟们希望——而那些,都是我没有的本事。我想通了,北街确实是林征的,荆六只有两条路走,要么离开,要么跟着林哥干!”
林征双胥一扬:“那你为什么不选第一条路?”
荆六苦笑道:“因为我被丰叔说动了,他说只有跟着你,才能闯出更大的事业,而我恰好是那种很贪心的人,不希望只困在北街!”
林征唇角笑意浮起:“好!那我再问你一遍——荆六,我能相信你吗?”说到末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