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着偷偷跑出去的前科,那官兵对大汉的态度十分恶劣,在大汉大喝了一声后,猛地给大汉的脚窝就是一脚,大汉吃痛了顿时倒在一边。
周围人看到这个状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卫梓歆不是圣母,看到这样的场景虽然于心不忍,可是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更不要说去阻止这些残暴的官兵。
也许在别人眼底,他们这些被关押进了大牢的人根本就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而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怎么对待被隔离的人还不是官兵说了算。
就在卫梓歆准备转身继续闭目休息的时候,那大汉突然挣脱了官兵的手向外跑去。
那些官兵显然没有想到被抓住的人还会有这个胆子,一时间都愤怒起来,把大汉抓住后就是一顿毒打。
光是听声音卫梓歆就可以断定官兵在打大汉的时候是有多用力了,不忍心地把头扭到一边去,卫梓歆这下才知道所谓残暴是什么。
那大汉身边的妻子不断哭着哀求官兵放过自己的丈夫,可是官兵对这些哀求充耳不闻,越打越是起劲。
过了一会那大汉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卫梓歆可以通过昏暗的光线看到,那大汉就连胸膛都没了起伏,身上都是鲜血,不知道是吐的还是身上伤的。
那官兵显然也注意到了大汉的异常,将手指伸在大汉的鼻尖探了一会,随后几个官兵耳语几句,一队官兵面目表情地将那大汉的妻子儿子继续往里面押送,而另一队则拖着大汉的尸体往外走。
那大汉的妻子原本是不断哀求着官兵放过他们一家人的,现在看到这个场景便知道自己的丈夫死了,顿时红了眼眶。
说起来这个女人也是个英雄,只看到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迅速挣脱了官兵跑向自己丈夫的尸体。
官兵们看着那疯狂的模样有些胆怯,却还是继续把那女人往后拉着。
那女人红着眼眶,嘴里的哀求声变成了咒骂。可是这个时候官兵都不敢轻易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就只是拉着那女人往后退去。
那女人刚开始爆发的时候的确是力大无穷,但追根到底还是个女人,失去了力气后被官兵拖着往里面走,就连哀嚎的声音都已经累得发不出来了。
“真是可怜。”
卫梓歆身边的一个比较年长的人长叹了一声引起了卫梓歆的注意,这个老者脸上并没有其他人的呆滞和恐惧。
也许是因为人老了,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里,所以老者的神色中满是看透一切的释然和悲悯。卫梓歆不由自主地凑近了老者的身边。
“老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卫梓歆把声音压低了。
其实就算卫梓歆不压低声音,其他人也是听不到的,现在牢房里这么乱,哀嚎声哭闹声和咒骂混成一片,让人的耳朵快要爆炸。
那老者这才发现卫梓歆比起其他人来说冷静的多神色中闪过几分赞许,随后捋着胡须摇摇头。
“这家人啊就住在老夫的隔壁,今天本来是女儿的生日,他们说好要一起出去庆祝的,谁知道却被抓到了这里。”
简直就是个悲剧,卫梓歆默然点点头。
“他们家啊以卖烧饼为生,家中有一个瘫痪在床多年的老母亲。现在他们被抓到了这里,不知道那母亲怎么样了,也没有人照顾。这男的也是个孝子,刚才这么挣扎着想要出去,应该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母亲罢了。”
老者一边说着神色里充满了悲悯,身为一个年老的人,无论是体力还是力气都大幅度地减少,对于眼前这等不平的时间,就连卫梓歆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他了。
大叹着几声“孽债啊孽债”,老者向旁边走去。
可是卫梓歆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算是卫梓歆从穿越以来第一次见识到,在这样的社会下,那些被管束着的百姓人民的生活现状。
就因为一场瘟疫的爆发,自己的丈夫死了,家中瘫痪在床的老母没人照顾,只能被关押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吃着连狗都不屑于闻一闻的食物。
卫梓歆说不清现在在自己心底流出来的是同情亦或是更多,心头涌起难过,卫梓歆转身回到自己的草垫上等着救赎。
可是一连两天,无论是宇文斐还是宇文容玉都没有出现过,这让卫梓歆的心不断地沉入海底冰凉的很。
她不相信这么久了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得到自己或者宇文彻的消息,既然知道他们被关押起来却不来救赎,只能说明他们不想把卫梓歆和宇文彻救出去。
越是这么想卫梓歆的心底就越是慌张,这个时候宇文容玉应该陪在云想的身边安抚她,顺便给她遮风挡雨。而宇文斐应该配在自己的爱妾身边,两个人都没有空来看一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卫梓歆和宇文彻。
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想起自己。卫梓歆苦笑两声,声音里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