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友,此话何意啊?”白须修士蓦地一怔,冷笑一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宗小子手中那半部‘六合玄罡诀’还是费某授意游师侄‘交’给他的呢,你说费某能有何居心?”
中年修士不为所动,狡黠一笑说道:“若那人真是宗小子,你不觉得有些诡异吧?”
“你是说诡异?费某可不如此认为。”
“区区一名金丹中期修士,十数年光景不见,再次出现竟一跃而至元婴初期,一口气接连击杀六名金丹修士,重创一名元婴中期修士,这难道还不诡异吗?”
“‘花’道友执意如此认为,费某也无话可讲了,当今之计只有尽早寻得此人,一切谜团自然迎刃而解了。”
中年修士再不言语,缓缓地点了点头,两人腾身拖起两道遁光,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苍溟的夜‘色’之中。
天,已经完全黯淡下来,猛山黑幢幢的身影,像一头庞大的魔兽蛰伏在天地之间,时刻准备着待人而噬!
就在五国仙盟旗下十数个宗‘门’教派,为重修通灵塔到处征召民夫,暗中铸炼法器,在各大城镇设置护城禁制法阵,招募散逸修士,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种族大战而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一连数日,不断从闾国穆州、青州甚至临近汤谷南城的化州地界传来堂报,堂报的内容大同小异:仙盟派出征召民夫的修士接连被人击杀,甚至,一些镇守闾国修仙界小宗小派的金丹修士,也几乎被相继诛杀殆尽。
起初接到这些堂报,五国仙盟“堂报阁”并不以为意,这十数年来,外出办差的北国低阶修士被人截杀已是屡见不鲜,就是金丹修士也不乏遇袭身亡的先例,南方诸国那些亡命天涯的愤怒修士实在是太多了。
经过仙盟近五年的招抚拉拢与强力打压,此类事件虽然仍是偶有发生,但较之五年前已然大有改观,起码这五年来,再没有一名北国金丹修士死的不明不白了。
可是,就在过去的半个月之中,那些驻守闾国小型宗派的金丹修士竟接连陨落,“堂报阁”轮值的金丹修士武轩泽再也坐不住了。此刻,他正捧着一叠堂报,心急火燎似的朝灵骨宫一路小跑而去。
“哼,三名金丹修士,还有个后期大成,两死一伤竟连对方是何样貌也未看清,真是岂有此理!”
武轩泽刚走到正殿‘门’口,便听得大堂中传出陆启圣暴怒的咆哮声,这位平素持重严正的后期大修士,近来脾气是越发暴躁了。
武轩泽唬的身子一缩,显见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一大叠堂报此刻呈上去,岂不是火上浇油!犹豫着‘欲’退回堂报阁,待陆启圣怒气稍褪再行禀报,正悄然转身间,却听陆启圣口气一变,不温不火地说道:“都到‘门’口了,那就进来吧,无非又是些告急堂报,本座都听得有些腻味了。”
武轩泽硬着头皮踽踽踅进大堂,这才发现大堂廊柱下,两列高背大椅上还端坐着四五名元婴长老,俱各一脸肃穆庄敬之‘色’。武轩泽一一欠身见礼完毕,才将手中一叠堂报呈给‘侍’立一旁的‘侍’‘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陆启圣便已将堂报看完,众人都局促不安地等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熟料,陆启圣兀自沉‘吟’了片刻,怅然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世人都道我北国修士有血‘性’、有骨气、宁折不弯,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血‘性’,这就是所谓的骨气!”说着将手中几片‘玉’简扔给身边端坐的一名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接过‘玉’简,才知‘玉’简中竟是一篇北国修士的忏悔之言,悼念那些阵亡的南国修士,还有通灵塔工地上逝去的民夫们,文中怒斥北方诸国厚颜无耻,北国修士人‘性’泯灭,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一连几片‘玉’简皆是如此。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玉’简已是遍传几名元婴长老。陆启圣这才冷声说道:“阅览这些堂报,不知诸位长老作何感想?”说着便回身端坐在兽皮太师椅上,觑着眼意味深长地往众人一扫。
“陆盟主,万某早已说过,近期接连突袭我北国同道之人,必定与击毁通灵塔者是为同一人,请陆盟主不要再生招抚之心,准许万某带人前去剿杀。”一名长发修士‘激’愤地说道。
此言一出,立时便有两名长老随声附和,“是哦,如今那些外去办差的中低阶修士们,已是惶惶不可终日,甚至都有人借故开溜了,照此下去,只会给仙盟带来更大的损失,还请盟主早作决断啊。”
陆启圣不动声‘色’地说道:“费长老,‘花’长老,你等二人意下如何?”
这两人正是昔日闾国御灵殿与化骨‘门’之主,费长清和‘花’尊吾。
自受命寻访宗楚后,两人在清元宗和蒲家堡盘恒了数日,却是一无所获,回转五国仙盟驻地后,将在蒲家堡所见情状回禀陆启圣。从北国修士连连遇袭事件伊始,此三人其实早已了然于心,只是俱各缄口不言心照不宣罢了。
陆启圣一心想着将这名神通诡异的南国修士纳入麾下,屡次按压万成龙等人派人剿杀的提议,如今事态的急速恶化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料,况且,从费长清回报的情形来看,此人与仙盟已是势成水火,继续招抚已无可能了。
费长清自然明白事态已无可挽回,略一沉‘吟’,淡然说道:“请盟主乾纲独断,费某和‘花’长老二人自当奉命而为。”‘花’尊吾也随之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