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奉旨前来为白苏诊治,最后却都束手无策。
若是断魂真的那么容易被解除,只怕南宫旭平当初也不会放心让他离开,白苏心里早有猜测,因此倒不是太失望。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难捱,白苏只得寄希望与剑舞,找了无数个借口才哄得元德帝离开,顺便撤销荇叶渚外面的守卫。
月上中天,在白苏快要昏死过去的前一刻,剑舞终于姗姗来迟,冷冷地看着向他,施舍般抛过来一颗药丸。
白苏如蒙大赦,忍着不适起身,狼狈地捡起那粒药丸咽下,仰靠在墙壁处,闭目缓了半晌,终于觉得好受了些,他勾出一个苍白虚弱的微笑,轻声道:“元德帝寿诞那晚,你也在宫中吧,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皇兄布下的局?”
剑舞闻言面不改色,并未开口反驳,只是冷声吩咐道:“断魂的滋味不好受吧,再过十天就是你和元德帝的婚礼了,若是还想要下个月的解药的话,到时候就千万不要出任何岔子,想办法获取他的宠爱,然后废掉许皇后,取而代之。”
呵,真是好大的野心,只可惜元德帝未必配合,白苏沉默片刻,在剑舞威迫之下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剑舞消失之后,白苏支起身子打开窗扇,望着夜空中一轮莹白皎洁的明月,幽幽叹了口气,他原本还心存疑窦,此时却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南宫清远子嗣众多,碧姜公主母族势力微薄,纵然因为容貌姣好的缘故得了些宠爱,但远嫁到胤国和亲这种事,原也不是非他一个男孩儿不可,但南宫旭平却辛苦筹谋这么多年,绞尽脑汁地将人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他这么一张肖似南宫清远的脸罢了。
所以,南宫旭平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只是昭和太子,他明明知道元德帝的那块心结,还上赶着将白苏嫁过来,再三再四地命令他取信于昭和太子,然后又用沉水香诱他到梨香院,只怕是有意引得父子失和。
为了一介小小女子,父子反目成仇,到时候重视礼仪伦常的胤国人又岂能忍得下去?
再说那位穿越女柳轻烟,自从那次晚宴上惊艳座,元德帝将人留在宫里,她本是满心地激动和期待,以为自己终于找到机会完成陶妈妈暗中分派的任务,成为元德帝的宠妃,然后开启宫斗副本,像其他穿越女那样混得风生水起,最终成为一代贤后。
但现实却与柳轻烟的预期相去甚远,她是如愿以偿地进了宫,却被一些五大三粗身手不凡的侍卫给关了起来,每日除了审讯和拷打再无其他,莫说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元德帝,就连寻常的宫女太监都见不到身影,如此还怎么攻略副本?
进宫这么多天,任务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想起陶妈妈那狠辣的手段,柳轻烟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她已经开始意识到,穿越后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好。
元德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废掉许皇后,执意按照中宫规制迎娶碧姜公主,朝野上下一片反对之声,引得众人怨声载道,文武百官拼死进谏者不知几何,然而,元德帝均不以为意。
是年十二月十八日,驻守在山海关附近的威武将军薛怀仁愤而起兵,清君侧,除奸妃,势如破竹,拥护者甚广。
昭和太子称病不出,十二月二十日,元德帝派大将韩通征讨薛怀义,奈何民心背弃,寡不敌众,遂节节败退。
十二月二十五日,薛怀仁兵临城下,韩通及禁军首领困守皇城。
前来禀报情况的侍卫小心觑了一眼元德帝的神色,看到他的手势,犹豫一下,带着满心不甘悄然退下,临走时终究没忍住神色不善地瞥了白苏一眼。
“这么说来我现在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祸国妖孽了?”白苏搓搓下巴,仍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转头看着元德帝,幸灾乐祸道:“你可能要沦为千古昏君了。”
元德帝淡然一笑:“虚名不过身外之物,不必太在意。”
这场婚礼对元德帝有着不同寻常的重要意义,无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心,白苏深知这一点,也不再多说,想了想,问道:“对了,柳轻烟现在怎么样了?”
“倒是审出来了点东西,也不枉辛苦这么一场。”元德勾唇一笑,眉眼带着冷意,“北戎的人近来越发不安分了,竟然敢将手伸到我这里,不回报些东西,怎对得起他们的一番苦心。”
翌日。
天刚破晓白苏便被人叫醒,换上大红色喜服,乘上鸾轿,来到事前已经布置完好的梨香院,昔日的田园农舍,如今已经被摆上各色古玩字画,险些将这小小的院落给挤破,倒真真是蓬荜生辉。
白苏止步不前,心里隐隐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忧愁,领路的老太监是伺候了元德帝几十年的福全,此时正谦卑地弓着身子道:“皇后娘娘,您请吧。”
他的声音尖细而阴柔,白苏听得鸡皮疙瘩疯狂涌出,不由多看了福全两眼,心说穿越过来不到半年,自己马上就要完成从公主变成皇后了?
如今胤国风云突变,局势不稳,宫里面也是人心惶惶,有不少心思活泛的早已经另谋出路,现下还愿意留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元德帝的心腹,因此做事格外用心,小小的院落倒也修整的干净整洁,只除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不大好闻,其他都甚是赏心悦目。
梨香院中矮矮的三间茅屋此时房门洞开,高大健壮的元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