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尹小深的世界,更是一片绝望。
本来以为,孩子没有了已经是锥心之痛了,不管孩子的爸爸是不是喜欢这个孩子,但当妈妈的尹小深,却是一心一意地盼望着的,可如今,孩子没了却仅仅是个开始罢了。她不仅仅是失去了一次做母亲的权利,而是永远地失去了这项权利,甚至,已经不能称作是一个女人了。
怪不得洛非石会说她需要休养好几个月,怪不得他会提到父母孩子的问题,洛非石已经点明了,如今的自己,确实是没有资格再跟他论婚嫁之事了。
可是,是谁害的她如今这般地步?是洛非石,还是她自己?
还带着麻药泵的尹小深,虽然身体上做不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心里却似被千刀凌迟割过一样,这不仅仅是一次恋爱失败,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这一生,她已经不能高高兴兴嫁给心爱的人,一起生儿育女,经营一个快乐的小家;那这一生,她还有什么盼头呢?
尹小深觉得自己的泪水都要流光了,如果泪水流光了,是不是就能流出血来,然后死于这种血色的忧伤里?
可是爸爸妈妈要怎么办?他们辛苦一辈子培养出来的女儿,一个让他们骄傲的女儿,竟然死得这般丢人,这般没有尊严,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生活,竟然是如此残酷吗?
尹小深静静地躺在那里,任泪水肆虐,流到枕头上将枕头洇湿了一大片;她一动也不动,若不是点滴的水流在匀速降落着,只怕别人都要以为这里是个死人了。
因为又进行了一次手术,洛非石又一次被叫到了医院里。尹小深苏醒之后,他进了病房,尹小深也不理他,弄的他面上有点讪讪的。但他的心里,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的,若不是怕闹出人命,他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如今看到悲痛欲绝的尹小深真是影响心情,据程晓溪说,还得要在医院里呆几天,这几天,他总得露露面的。
尹小深不搭理他,他也不愿意在病房里待,就走了出来。谁曾想刚一出门,脸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他常年不锻炼累积下来的空虚体格根本就受不住这一击,整个人顺着脸上的力量就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洛非石心念电转,头还没抬起来,那拳头就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他根本来不及看是谁打了他,只能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了头脸,那打他的人也不出声,只拳脚死命地招呼过来,拳拳到肉,发出噗噗的声音,一时间打得他头昏脑涨。
“干什么干什么,不许打架!“值班的护士发现了扭打中的两个人,害怕被殃及池鱼,自己也不敢上来,忙打电话叫来了保安。
等到三五个身材高状的保安将洛非石和那个打人的家伙分离开的时候,洛非石才有机会仰起脸来看过去,虽然他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腮帮子也疼的厉害,却还是看的清楚这给他兜头一顿打的家伙。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的很瘦,胡子拉碴,黑眼圈也重,却看着面生的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招呼自己?
“你******是谁?”洛非石在保安的拉扯下,肝胆俱壮,还没站稳就捂着腮帮子兴师问罪起来。“你他妈凭什么打人?”
那人虽然被保安架了开来,却还是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又充满了逼人的锐气,让平时走路都心慌气短的洛非石觉得有些打怵,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说,是以前惹下的黑帮?不能啊,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现在蹦出来?那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却似乎也没有。
不管洛非石这边是脑袋想破,疑神疑鬼,那刚刚狠揍了他一顿的那个年轻人却挣脱了保安的束缚,头也不回地走了,竟然,没有说一个字。
嗯?
洛非石一时有些发蒙,这家伙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得有大过节才对,可自己怎么就记不起来呢,这算什么事?!
直到那个人走到楼梯口拐弯的时候,洛非石才反应过来,“你他妈到底是谁!哎,你别走,我要告你,人身攻击!你们怎么回事?还不赶快拦住他?”毕竟刚刚挨了一顿打,洛非石也算行动不便的伤号了,又有些色厉内荏,哪里敢自己去追?只得指挥医院的保安狐假虎威,但医院的保安是来劝架的,可不是来掺和打架的,听了他的话也只是退开来,完全没有要追的意思。
“你们怎么回事?我是你们医院的客户你们知不知道?客户被打了就得你们负责!赶快去给我追,今天你们不给我追回那个人来,我就投诉你们,我告你们!”洛非石一手叉腰,一手捂着腮帮子,扬着一张青紫红肿不复俊秀的脸庞冲着保安大吼大叫,整个一个泼妇的做派。
“吵什么吵什么,这里是医院,请你们注意影响。”正在病房区值班的程晓溪循声走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洛非石简直是形象大变,全无优雅之风。
“你——你来得正好。”洛非石喊了半天有些气喘,见了程晓溪更有了底气,“马上把你们院长给我叫过来,我要投诉他们几个,竟然放任医院的客户被人打,谁给你们的权利?谁让你们这样服务客户的?今天你们院长不来,咱们没完!”洛非石恶狠狠地结束了自己的喊话,一脸命令式的表情看向了程晓溪。
“你胡说什么?这是医院,哪里来的客户?你职业病吧?”程晓溪也没有什么好声气,本来尹小深的事情她就担了很大的风险了,如今她和洛非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