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无所事事的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工作之后,周末成了尹小深和林菲菲最为盼望的时间。
终于周五了!林菲菲在心里感叹一声,想起网上流传的周一到周五的表情,是一个小猪,一到周五,小猪就会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对周末是谗言欲滴。
如今的林菲菲,就是这般。
“来我家玩吧,好久不见了。”林菲菲在qq上跟尹小深说,“叫着安雨,这丫头休暑假休的好久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整天干嘛呢。””
尹小深打过来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啊,我给她电话。”
周六下午,三个女人上演的戏在林菲菲和韩磊租住的那个简陋的一居室里开始了。
“欢迎来到我们的蜗居。”林菲菲将尹小深和安雨引进屋子。
“很好,很干净啊。”安雨四处看看中肯地评价道。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家呢。”林菲菲突然有些伤感。
“可是,你们的家很温暖。”尹小深环顾四周,这个简陋的一居室,客厅、卧室、餐厅都是合在一起的,地面也是简陋的水泥地面,铺了一层地板革,家具都已经很旧了,却让林菲菲收拾的很干净。屋子的窗户还不小,又是南向的,恰好能够看到晴朗的天空,那种明亮的感觉,让人的心,也不知不觉暖了起来。
这种温暖,让尹小深很是羡慕。
“菲菲,我相信,这种温暖一定会有盛放它们的地方的,菲菲,你是我们中间最先幸福起来的。”
“什么幸福啊,小深又跟诗人似的了,也就安雨你受的了她,天天悲春悯秋的,就跟林黛玉似的。”
三人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各自的经历:变态的老板、怪异的同事、神经兮兮的师兄、即墨路小商品市场的老女人、中山路的外贸店……韩磊就在她们的小喇叭广播时间中炒菜做饭。
厨房里时不时地溢出来的带着香味的油烟、叮叮咚咚的锅碗瓢盆协奏曲,仿佛在诉说着美好生活的开端。
“行啊,菲菲,小韩同志被你训练的不错吗!”安雨别有深意地拍了拍林菲菲的肩膀,“真是个幸福的孩子啊!”
记得大学的时候,作为必修课的夜晚卧谈会,几乎都是她们三个的天下,经常天马行空,大谈特谈,话罗万象。
记得有一次,大家谈起了以后的的婚姻、老公、家庭,林菲菲积极踊跃地想要发言,却被尹小深和安雨打压了:“你还畅想什么啊,不是有个韩磊吗?”
于是向来喇叭音的林菲菲,首先偃旗息鼓了。
安雨说:“我的老公啊,要顾家,温暖安全,最好比我大几岁,要不然等他三十一枝花的时候,我都豆腐渣了,如果再事业有成的话,那更不得了了,摆明的就是自己种的瓜要被别人摘走,我才不那么傻呢,找个开始就事业有成的!”
尹小深说:“千万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爱情,婚姻早就不是以前社会那种简单的结合了,虽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自由恋爱的自由度也让它升级变化成了一种交易,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的产物。没有什么爱情是靠的住的,相信爱情,还不如去相信人性。相信母猪会上树!”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是的,曾经的曾经,尹小深是不相信爱情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除了亲情血脉相连,会坚实一些,其他的感情都抵不住时间、距离、诱惑等等各种因素的左右。
在她的眼里,世上根本就没有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如果,她没有碰到她命中的劫难洛非石,是不是会一直淡漠却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像某一次卧谈的话题:如果自杀,你会选择什么方式?
当时还是林菲菲第一个回答:“触电门,那个应该很快吧,感觉不到疼吧,我怕疼。”
“切,都自杀了还怕疼,一看这答案就虚伪。”安雨毫不客气地鄙薄她。
尹小深悠悠地叹了一声说:“我会选择割腕,穿着像雪一样洁白的衣裙,在铺满雪白瓷砖的地面上,让鲜血在雪白的世界里开放成巨大的花朵,我死之后,那失血过多的身体也会呈现出象牙一般的洁白安静,眉目娟好。”
“死后不过臭皮囊,有什么娟好的?”安雨还是一样的不客气:“那我选择什么方式呢?听说日本有‘自杀指导大全’这本书……”
当时宿舍里尚未睡着的方芳实在忍不住了,断喝一声:“你们几个不是有神经病吧!”
于是大家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方芳又大喊一生:“睡觉!”
那个晚上,尹小深在梦里看到自己在一片黑色的深渊中坠落,一直不停地坠落,梦里,那种虚无、彷徨的恐惧感直到第二天早上,都异常清晰,那是对于未来的一种恐惧吧,这种恐惧,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失。
“吃饭了,吃饭了,菲菲,招呼她们吃饭啊!”韩磊这个大厨终于完工,端着他炒得菜走了出来:可乐鸡翅、松子玉米、红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
“好香啊!”尹小深抽了抽鼻子,“韩磊什么时候把厨艺练得这么高了啊,是不是我们家菲菲教的好啊?”
韩磊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一脸憨厚的样子。
韩磊是林菲菲高中时候的同学,高中的时候,情窦初开,韩磊的心里眼里,就都是林菲菲可爱的模样,那时候,木讷的韩磊还没有引起林菲菲的注意,可他一如既往地守候着她,包容着她,呵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