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过后,孟老太太便让沈幼瑷回原来住的的弄玉小筑小憩一下。
沈幼瑷出了清晖居,走过一条羊肠小道,看到魏国公府里熟悉的景致,心里有些感慨,快到弄玉小筑时,沈幼瑷突然看到了三表哥谢秋扬,谢秋扬站在那棵木锦树下,姿态闲雅,他穿一身石青云锦衣裳,乌黑的头发以一根碧玉簪束起,那簪子玉质极好,晶莹绿透,天边云渐收,淡天琉璃,少年眉目清新俊秀,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澄明的如玉似水的目光,让人望一眼,便知道这是一个清澈明朗的少年。
谢秋扬在见到沈幼瑷的那一瞬间,澄明的眼睛里渐渐生动起来,就像春天的天空一样明朗。
沈幼瑷弯弯唇角,走上前道,“三表哥是在等我吗。”
谢秋扬抿抿嘴点点头。
谢秋扬比沈幼瑷只大了半岁,两人一起长大,谢秋扬性情温和,两人彼此之间十分熟悉,爱好相似,就连气质也十分接近。
小时候孟老太太就常打趣这一对金童玉女。
“那三表哥我们进去说话吧。”不知何时,清风吹过,沈幼瑷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柔和。
谢秋扬呆楞了一下,对沈幼瑷笑道,“这院子还跟你在时一样,我每天都会看着有人进去打扫,你的诗集书画,我并未让人碰,都是我亲自整理。”
沈幼瑷心里头一暖,对谢秋扬道了一声谢。
两人进了弄玉小筑,见果然干净整洁,院子里的花草每日定期有人修剪,房间的摆设也未动过,就跟她在时一模一样,放佛随时等着她这个主人回来。
沈幼瑷让谢秋扬在会客厅里坐着,吩咐红筏把她煮茶的器具拿上来。
沈幼瑷的一套茶具都是现成的,不说贵重,精巧是够了。
放在红泥小火炉上是一个天青色鼓行茶具,小巧玲珑,也就巴掌大,旁边还有两个白瓷杯子,轻薄如纸,外面绘着梅花。杯子的左边还有一个修颈齐肩的青花瓷水瓶,不大,上面塞着塞子。
打开茶壶见里面的水如鱼目微有声,沈幼瑷把冬天收齐来的雪水放了一点进去。这才专心煮茶,等过了第二沸,用竹夹在沸水里转动,把一些茶末沿着漩涡倒下,盖上盖子后,把两个杯子,放在茶洗里洗净,这时候水已经滚了第三沸了,沈幼瑷又把刚才倒出来的第二沸水倒进去,整个过程行如流水,说不出的好看。
谢秋扬也坐在一边全神灌注的看着,厅里的氛围安静而和谐,好像又回到了沈幼瑷还在谢府的日子里,他们煮茶论诗。
待沈幼瑷把壶里的茶水倒入杯子,对谢秋扬说道,“三表哥,请。”
谢秋扬浅饮了一口道,“这么久没喝过表妹泡的茶,表妹的手艺越发进益了。”
沈幼瑷嘴角翘了翘,“表哥过奖了。”
谢秋扬放下茶杯,白皙的脸上微微发红,不自觉问道,“不知道表妹可否看见我送给你的那幅画。”
“看到了,表哥画的细致传神,我很是喜欢。”沈幼瑷眸中闪过清浅的光。
谢秋扬眼眸闪躲了沈幼瑷那清浅的眼神,耳根也有些发热,道,“表妹,喜欢就好。”沈幼瑷看出了谢秋扬的不自在,眸中不解。
谢秋扬悄悄抬起眼眸看着沈幼瑷那张如梨花般淡雅出尘的面容,微微有些呆滞,心跳不自觉加快了。
沈幼瑷见谢秋扬盯着她出神,轻轻的唤了一声,“表哥,你怎么了。”
谢秋扬更是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再看沈幼瑷的眼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沈幼瑷有了男女之情,他们自小青梅竹马,情同手足,在沈幼瑷回去沈府之后,他发现起初只是想念,后来就化为了浓浓的思念。所以谢秋扬才画了一幅画送给沈幼瑷,他想起小时候孟老夫人说过的话,他想她们那么合拍,相处那么融洽,除了沈幼瑷,他确定的知道不会有别的女子会走他的生命里,成亲,对他和沈幼瑷来说,似乎是一件水到聚成的事情,对魏国公府里也是一件喜事,他现在满心期待起来。
想到这里,谢秋扬愈加脸红耳赤,也不好在坐下去了,匆匆忙忙跟沈幼瑷道了一声别,然后飞快的走了。
沈幼瑷有些奇怪,为什么三表哥今日神情这么怪异,全没有平常的风范。
绿萼在一旁珉嘴笑道,“三表少爷,今日走的快,好像我们这里有人赶他一样。”
红筏心知肚明,把沈幼瑷用过的茶具收拾起来,也不去接绿萼的话。
绿萼又感慨道,“三表少爷给姑娘画的那幅画真好看,画上的姑娘跟真的似的。”
沈幼瑷听到这话心里一震,是了,那画中的女子是她,难怪她觉的那么熟悉,三表哥把这幅画送给她,有想起谢秋扬刚才的手足无措,她仿佛知道了什么,谢秋扬对她有男女之情,想通了这一点,沈幼瑷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们一直亲如兄妹,有一天,谢秋扬的感情却已经变了。
沈幼瑷不懂男女之情,从她懂事起,她就被告知有一天终会嫁人,沈幼瑷不理解这种生活,也丝毫不能忍受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她曾跟魏国公老太太提出终生不嫁,孟老太太平时对她千依百顺,可是在她提出这件事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再后来,她回到了沈府,她就知道,她快要嫁人,她设想的最好的嫁人的生活,就是找一个沈府可以拿捏的男子,换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