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走进正厅,姚韶华坐在太师椅上,她穿一身一袭绣牡丹大红衣裳,高高梳起的发髻上两边插着金凤步摇,黛色远山眉被细细描绘过泛出微微青色,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翡翠坠衬出高贵明艳,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整个人打扮的华美异常。
她坐在椅子上半咪着眼,身后的小丫头给她轻柔着肩膀,听到脚步声,抬起眼眸,见是李瑜进来了,站起来身来,唇边微微上扬一个弧度,走过来,福了福身子,“给爷请安了。”
“你心情很不错。”李瑜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戾。
“妾身一向都是这样,也变不成爷喜欢的,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姚韶华笑了笑,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格外妩媚动人。
李瑜冷眼看着,眼神没有半点惊艳。
“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李瑜突然靠近姚韶华,他高大的身材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姚韶华,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被李瑜盯住的姚韶华姿态没有丝毫改变,唇角还是那抹温柔的笑容,“妾身身为四皇子妃,虽不讨爷的欢心,但为爷打理四皇子府勤勤恳恳,还从未出过差错,妾身知道嫁入四皇子府上便是同爷是一体的,爷丢了面子对妾身有什么好处。”
“那你为何要带云岚出去。”李瑜质问,他的声音冷酷,没有一丝感情。
“妾身一直以为云岚夫人是个孤女,那对夫妻分明是泼皮无赖,唯有云岚夫人出面跟那对夫妻对质才能还云岚夫人的清白,维护四皇子府的颜面,妾身有错,妾身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出现。”
姚韶华福了福身子,诚恳的认了个错。
李瑜的目光停在姚韶华身上良久,似乎在推测她话里的真实性,这件事给他的打击是极大的,他的声誉受损,颜面扫地,头上带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承载着他无数希望的小皇孙,成了来历不明的野种,圣上也在朝堂上狠狠的骂了一顿,先前形势一片大好,短短一天他便觉的灰暗无比,过了半响才道,“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不要干那些蠢事,我成功了,少不了安国公府和你的好处。”
姚韶华敛下睫毛,侧了侧身子,道,“爷说的话我记在心里了。”
见她还算聪明,李瑜也知道这事跟姚韶华无关,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姚韶华能好到哪里去,安国公府跟他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因此警告她几句,就不欲跟她多说话,转过头,就打算走。
见李瑜要走,姚韶华轻声叫住了他,“爷,妾身还有一事不知怎么处置,打算向爷请教。”
“何事。”李瑜停住脚步。
“云岚夫人还关在后院里。”姚韶华顿了顿,提醒道。
“你是府里的女主人,她犯了错还要来问我吗。”李瑜眼睛冷漠,似漠不关心。
姚韶华却听出了这个男人的话外之意,再次感受到李瑜的冷血自私,他不会让云岚活在这世上,却要借她的手处置,成全他仁善的好名声。
真是伪善的一个人啊,姚韶华心里一寒,云岚夫人是不是处子,那个孩子是谁的他心里最清楚,他说一句就舍弃了,他的宠爱半点真心也无。
李瑜来到府中的书房,一坐下,便冷声道,“出来。”
他话刚落音,只见从梁下跃下一个暗卫,单膝跪地。
“找到人没有。”李瑜询问。
“属下无能,跟丢了。”
“怎么连人都跟丢了,我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李瑜的面色极差,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怒气蓬勃而出。
“属下该死,那两人早有预谋,专挑人多热闹的地方走,属下不好下手,只能紧跟着他们,待他们走进一座酒楼人就不见了。”
“人不见了,怎么办事的,两个市井无赖都能把你们耍的团团转,再哪里消失的就去那里盯着,把那酒楼里的人通通抓起来审问,我就不信问不出结果。”李瑜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暗卫迟疑道,“可是殿下,丰业楼可是安顺侯府的产业。”
“啪。”一个砚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漆黑的墨汁在暗红地面上晕染出一朵墨菊。
“丰业楼,好,好,去跟外祖父说,让他看着办。”李瑜额角的青筋动了动,“让他加紧人手,调查清楚,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要跟我做对。”
李瑜手掌握紧成一个拳头,等着吧,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他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京城一条小巷子里,一所一进的小院子。
“下个月,离开这里,现在老实住在这,别出门,满京城都有人在找你们,这是你们的酬劳,知道该怎么做吧。”一个黑衣的蒙面母と恿斯去,他全身上下只留下一双似寒星的眼睛,声音刻意嘶哑。
那对中年夫妻对望一眼拱手行礼,丈夫道,“还要多谢壮士的救命之恩,这事只会烂在我们夫妻的肚子里,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对夫妻便是白天大闹四皇子府的那两个人,他们现在干净整洁的模样同白天泼皮无赖邋遢不堪的形象大相径庭,他们是戏班出身后来得罪人被关进大牢,被流放时遇到了这个黑衣人,让他们两个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黑衣人要求他们办的事对他们常年演戏的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院子里的食物足够让你们呆过这一个月,小心。”
黑衣人又交代几句,迅速出了院子,身形一晃,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