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你别怨娘,这事大概是她认为最好的办法了,别小看这三家,魏国公府在军中有名望,你父亲沈齐安也是个厉害人物,户部尚书没有能力手腕怎么能坐稳这个实权,还让圣上宠幸他,全宁候府虽是勋贵人家是个候府,可在前朝到现在陶家每代都有科举出身,在世族中极有清名,朝中的人脉甚广,当年先皇就是看在全宁候府才娶的先皇后,要不是太子实在是,”她说到这里露出极为惋惜的表情摇摇头,“怎么会轮到我们联合起来扶持六皇子登上皇位,到时候如果成了,照样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过你的舒心日子,可是这世上有万一啊,瑷儿,姨母不想瞒你,把这一切说的清楚,总好过你到时候糊里糊涂的嫁到全宁候府,你从来都是个聪明孩子,这事你不愿,我去跟娘说。”
沈幼瑷却摇摇头,这是外祖母替她选择的路,为了六皇子登上皇位,为了魏国公府能够保住荣华,嫁到其他的府里,有一天沈家和魏国公衰落了,她会落到什么地位呢也无从可知,也一样有风险,嫁到陶家,陶翎翔的品行不错,也不会难相处,只要沈家和魏国公府在,怎么看都是一桩极好的亲事,也是外祖母尽力为她选择的最好的人选了,她只是一时情感上不能接受,却能理解外祖母为了大局考虑,她垂眸片刻,道,“外祖母对我这么好,如果魏国公以后有危机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只是这突然的消息让我一时不能接受,为什么大家就这么确定太子一定会被废呢,废太子可是一件大事,何况现在没听说太子犯了什么错,大臣们会同意吗,姨母和外祖母都是考虑太子被废后的事情,要是太子没有被废呢,那么现今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吗。”
沈幼瑷把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口,就见德妃眼神游离起来,脸上也带了些红色,含糊道,“你知道太子成亲这么多年都不曾生下子嗣么。”
沈幼瑷更奇怪了,“不是有一个女儿吗。”
德妃眼神闪烁几下,“没有儿子可是个问题。”
沈幼瑷见德妃含糊其辞,直觉里面还有大问题,虽说太子成亲十来年了,只有一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可是这皇家谁能说的清,再说也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而大张旗鼓的废了太子,太子还年轻,要知道现在只有三皇子膝下有儿子。
德妃似乎不想就这个话题与沈幼瑷多说,端起一盏茶饮了起来。只留下沈幼瑷一个人在那里摸不着头脑,恰好这时莲心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进来。
德妃脸上恢复了笑意,道,“快拿过来,让我瞧瞧。”
“哎。”莲心把金丝楠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副装裱好的画出来。
萍心和莲心各持一头,把画轴由内往外慢慢打开。
德妃站起身来,看着那幅墨梅图,虽是水墨画,那梅花却开的异常灿烂,画意生机勃勃,恰是合了德妃的心意。
她笑道,“瑷儿的画技又进益了,我年轻时也爱这些诗画,到现在每日琐事烦心,把这些扔到一边了,我记得你娘小时候也不爱这些,偏偏你喜欢。”她说起谢蓁蓁的时候眼神不禁有些怀念,感叹道,“你跟你娘真是一点都不像,她在你这个年纪还是小孩心性呢,哪有你这么成熟,要是她看到你现在这模样,还不知怎样高兴呢。”
沈幼瑷从没见谢蓁蓁只能从周围的人身边猜测,她娘谢蓁蓁性子天真活泼,爱热闹,最是奈不住性子的人。
“听林嬷嬷说我长的跟我娘一样呢。”
德妃笑道,“是有些相似,你长的像你娘,初哥儿现在不像了。”
说起沈浩初,德妃便道,“初哥儿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当年你们小时候都穿一样的衣裳,有趣极了,大了初哥儿却像变了一个样,只有性子跟你娘一样,傻呼呼的。”
沈幼瑷也跟德妃说起沈浩初的趣事,说起沈浩初送来的那只有趣的鹦鹉。
德妃也听的开心,一时间殿里一扫刚才的沉闷,气氛也变的温馨起来。
正在这时候,只听外边有敲门声,德妃瞄了莲心一眼。
莲心道,“娘娘说,进来。”
说完话,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全公公走了进来回话道,“娘娘刚才圣上身边的寿公公来了,他说今儿是八公主的生辰,圣上在流云阁里,听说五姑娘来了,便让人来请娘娘和五姑娘过去。”
德妃听完之后,眉毛蹙起,脸上也冻起来,她冷冷的说道,“真是一天也不得安生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谁挑唆的,圣上为什么会在流云阁。”
全公公小心回道,“奴才刚也派人去打听了,今日是骆贵人说疏雨苑的景色好,便和圣上来疏雨苑赏玩,正好见到流云阁里素嫔正在为八公主举办生辰宴,便邀了各宫的娘娘来小坐,是六公主提到五姑娘来了,便向圣上提议。”
德妃沉着一张脸道,“她们倒是好快的消息。”
六公主便是养在贤妃娘娘膝下的一位公主,生母是一个贵人,早逝了,后来便被贤妃娘娘收养着。
“罢了,去就去,哼,我倒想看看她们今日想干什么。”
德妃轻轻的哼了一声,回过头来打量着沈幼瑷今日的穿着打扮,沈幼瑷今日穿着玉色绣折枝堆花对襟短袄,下面系着一条晚烟霞紫绫子裙,看着倒是十分大方自然。
少倾,她眉头微微蹙起,道,“瑷儿今日打扮的太素了,头上连件颜色鲜艳的首饰也没有,萍心,把我那套紫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