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想知道答案的静静却充满诚恳的眼神来看着叶芷玥,可是没看见任何的惊喜,全是惊异和震惊,看她那副瞪大杏眼像是见了鬼的呆滞模样,心里发酸,看这女人完全被吓坏的模样是打算彻底的拒绝了或者是根本没打算他会这样要求……
她这震惊愕然到呆滞的复杂模样,真的令自己意识到现在说负责是多么可笑,原先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苏温泽觉得心底空荡荡的惧怕,也发自本能心生尴尬,很快放开了自己的手,下意识按住耳朵后的那条蜈蚣疤痕,掩饰内心的失落和无助。
面前这年轻女人对他来说同样也是很陌生的,但并不讨厌,而且她看上去很美丽,身体也很美丽,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一片空白却不时做些稀奇古怪的梦,他的私人物品告诉他其实他有个很爱的前妻,但已经离开了很远,很遥远。
临死前从山坡滚下去的一幕不时还闪过,他或许是死而复生,没人知道那次其实身在黑暗里却见到了早在他年幼时就去世的母亲,他一个人走在隧道,四周全是阴冷和哀嚎的声音,除却他母亲的声音让他快回头,不要进去隧道,那里不好……
四周只是黑暗,黑暗有阴郁独特的世界,而且那女人的容貌其实也看不见,只是能听见声音,她不停说是他的母亲,说对不起他,早早就心灰意冷而不顾一切寻求解脱抛弃了他,让他吃苦,只想要他好好的……更像幻觉,醒来忘得差不多了。
那些幻觉,更像是他脑海里早就臆想而过度的结果,所以潜意识还是会出现和再三想起,可那死亡的感觉太逼真,那温柔慈爱的女人不停叫喊说他还不能死,该好好活下去,她在黑暗里一遍遍说温泽,所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也是自己名字。
死而复生,睁眼看见的是穿戴杀菌服的医生和那些氧气机等,头顶还有白花花的天花板,随后在病床前见到已经开始有些白发的中年男人,他说是自己的父亲苏豪,他父亲是个说话很快和很着急的人,眼里的担心焦虑让他胃部也觉得很感动。
医生和陌生的同事礼貌和真诚恭贺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让他好好休息,跟随苏豪回到了陌生又拥有他生活痕迹的家,还看见卧房床头柜所有男女合照,那时的他很潇洒帅气,抱着的女生同样漂亮娇俏,一切都显得陌生,却又令他隐隐心疼。
双手圈抱着那个女人,自己笑得那么喜悦,眉目全是自然流露的笑意,于是直觉认定那女人是他的,可是醒来却见不到,恭敬且悉心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女佣春分说那女人是他心爱妻子,不,是前妻,因为他们已经离婚,而那女人也改嫁了。
脑海的空白却隐隐有声音催促他去找回自己的东西,于是急着想知道一切但还是完全想不起来,他父亲脾气时好时坏,骂着说让不要再想那女人,把所有合照都锁住,现在既然得知自己才是对不起前妻的人,便已经不觉得心理有太多的负担。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太繁琐而细碎,被拒绝不觉得难堪却有莫名的失落,那些纠结在脑袋凝结成了混沌,想认真而不浪费别人的好意而活下去,但他身上的伤痕累累实在是太狰狞,赤诚而对时会吓坏大部分女人,所以她的惊呆反应毫不意外。
苏温泽掐着眉心,把所有摸不着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全部先压下去,看着她还是像吓呆了而久久不说话,连原本水润健康的唇色也似乎变白些,他突然就更害怕,连忙满脸尴尬,低着头语气真诚再次开了口,“不,别怕,叶小姐,我真不该说这个,实在抱歉,原谅我的冒昧——”
“不,你不应该总说抱歉,我愿意的,但你说真的?你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再次开口,声音并非虚渺,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在做梦,叶芷玥感觉刚才似乎有无形的双手紧紧扼住了自己咽-喉不让说话,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当然是真的。”不假思索,苏温泽坚定的点头,这算是另类的求婚么,他侧着脑袋,努力思考想要从还是空白的脑壳里寻找最好的承诺,因为些紧张和迟疑的思维还是失败了,期待的问,“我,叶小姐,我想对你负责,可是你会愿意吗?”
歪着头,他那副像孩子认真思考问题的模样,认真得太真诚也太令人心酸,看来或许是因为脑袋严重受伤后,现在是连言语和整理思维也没以前慎密,叶芷玥只觉得心底有一股狂烈的狂喜涌上而无法阻挡,她对这段感情是更加主动和热切的。
久违的幸福好像到了,她马上紧紧挽住略显消瘦但还结实有力的手臂,踮起脚尖,在唇上轻轻一点,表示更肯定的回应后,又恋恋不舍挪开,眼色稍急而带着忧愁:等他们见面后哥会反对,他是失忆了而不是傻瓜,那些事情迟早也瞒不住了。
她的语气变得焦虑,心底有些担心忧虑,连声解释,“苏少爷,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你受伤前我就很喜欢你,但你以前,不,或许你现在喜欢的还是你前妻,额,这点你还不知道,你前妻其实就是我大嫂,她改嫁给了我哥,你很爱大嫂,所以等见到她以后会后悔的,昨晚的事不要你负责,我愿意陪你——”
他这次反应很快,听到‘愿意’忍不住一把搂紧她,脸上带起了淡淡的笑容,“不,不后悔的,你这么好,对我也这么好,以后肯定没女人会对我这样好了,不应该错过,哪怕以后见到你大嫂也绝对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