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兵免死!”
谷口高丽军队在唐军的攻击之下,死伤甚众,乱作一团,大势已去的高丽兵听闻,尽披靡却走。
鼓声与呼喝声齐鸣,震彻山谷。李勣以长矛结阵,后方推进,薛仁贵与铁勒兵跃马而出,手持长戟,腰鞬张弓,所向无前。武媚娘所率伏兵自突击高丽军的侧翼,三面合围之下高丽军大溃。谷中纷纷摇起白旗,眼见谷内谷外唐军俨然大获全胜。
高岗上众人喜出望外,弹冠相庆。李恪也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林苏苏望着身边的李恪,只见他身穿黄袍犀甲,一锤定音,极具帝王威仪。林苏苏适时跪地高呼:“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气势如虹!
李恪凌然而立,闻几万人同时山呼万岁,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英气,不由心道:“媚娘啊,原来你竟能在万军之中,退敌之际,想出如此妙计,还我在玄武门计退李泰、禅让李治之情。佩服!李恪今日便却之不恭,受之无愧!”
山呼万岁中,武媚娘立巨石之上,旌旗之侧,眼环谷内,神色凛然威严。
李世民一身朝服端坐中央,左侧立李恪,右侧李勣,薛仁贵等,接受高丽军受降。王德宣道:“败军受降——”李勣拔剑出鞘:“把降将高延寿一干人等带上来。”
高延寿率20余人躬身膝行,进入军帐,拜伏请命。待众人跪定,高延寿拱拳道:“败军高延寿携三万俘降大唐天可汗。”李世民虽面色苍白但精神矍铄威仪,凛然不语。
李勣上前一步,向李世民语:“陛下,此番大捷,我军获马五万匹,牛五万头,明光铠万领,余者兵器若干,不知陛下如何处置降将战俘。”
李世民仍不语。高延寿急道:“陛下今日六山之上擂鼓,威仪之姿,令高延寿不战而降,今日带众叛军将士降服大唐,还望陛下网开一面。”李世民一道精光射向高延寿:“朕天生不喜阿谀之人,哪有不战而降之战?”
高延寿额角冒汗,上前两步,被李世民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陛下用兵奇巧精准,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薛将军、李勣将军,还有……”
高延寿扫了一圈未见亲擒自己的武媚娘身影,便截住话头,顿了顿再道:“……二位将军神勇无敌,这一场仗败将输得心服口服。”
李世民略微颔首。李勣也劝道:“陛下,高延寿曾与杨万春一同袭军,深知其用兵之术,或许能够为我军所用。”高延寿忙道:“李将军所言极是,陛下若能饶我军三万性命,败将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助陛下攻城一臂之力。”
高延寿所携众将士一并高呼:“愿陛下履行诺言,饶我军战俘不死!”李世民这才又张金口道:“将今日所战之六山改为驻跸山,令将作阎立德造《破阵图》,三千五百有职之士官授之军职,迁居内地,编入唐军。”
说罢,李世民起身出帐,王德忙上前随扈。
高延寿等人千恩万谢,山呼万岁,匍匐在地。
李世民刚走出帐,便手捂伤口,额角冒汗。一直等在近前的武媚娘忙上前搀扶,
关切的:“没事吧!”李世民见媚娘一脸忧虑之色,忙摆手道:“不碍事。”武媚娘这才略微放心。
李世民声音严厉:“只是你擅自带兵打仗……”武媚娘跪下:“臣妾知错,事出紧急,妄自做主,请陛下赎罪。”“胜也胜了,人也平安回来了,朕还怎么罚你……只是害朕揪心一整日。”李世民拉起她。武媚娘花容感动,泪水盈眶:“陛下……”
“还真把自己当花木兰了,扶朕回帐吧。”二人互相关心之神色,俱入王德之眼中。
李世民出帐良久,高延寿等众降兵还不敢起身。李勣手剑入鞘,亲自上前将高延寿扶起:“高将军,快起来吧,天子开恩,将你们编入唐军,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了,不必如此拘谨。”
高延寿狼狈起身,忙道:“惭愧,惭愧。延寿一向自诩历经百战,却无李将军之胸襟。以将军之威,军功赫赫,竟能为乱敌军军心,屈尊佯装后辈。”
“哎。此言差矣,战场杀敌,最忌为功名所累,胜败原本就在一念之间,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军功。咱们都是过来人,谁还不清楚,哪一次阵前杀敌,都是从头再来,军功再多,也防不住偶有马失前蹄。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薛小将有勇有谋,年纪轻轻便有此威名,老夫倒是看好他。”说罢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