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盈泪光盈盈:“我相信你,春盈相信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让陛下改变主意,从今往后,春盈都会和武姐姐一心。”
武媚娘松开春盈:“好。”
春盈站在魏王府书房内,李泰推开屋门进来,看到春盈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关切的问道:“怎么脏成这样?”春盈虚言道:“出密道时,遇上一队巡逻的羽林军,只好趴在城墙根下躲了一会。”李泰从水盆里抄起一块方巾,拧干水递给春盈:“擦干净脸,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春盈拿过方巾擦脸:“不妨,要赶紧回去,今日当夜班,本来就出来晚了。”
“我说呢,都快四更了,你父亲等不及,已经回府了。”原来李泰、阎立本一直在府内等她,“说吧,立储的事陛下什么态度?你有了新消息?”李泰按耐不住问道。
“泰哥哥,你听我说,废太子是注定活不了了。我今日在政务堂听到长孙无忌和陛下建议在黔州杀了李承乾。”春盈表情焦灼。李泰心思复杂,来回踱了几个圈:“原来在承庆殿说什么念及母后、流放黔州云云都是假的。”
春盈放下布巾:“是啊,在陛下那,谋逆必死无疑。”毕竟一母同胞,李泰脸上也现凄楚之色:“大哥一直是母后的心头肉,父皇和舅父好狠心啊。”
“所以我赶来通知你,我怕……”春盈不敢再说。
李泰脸上的神情转瞬即逝:“怕我也是这个下场?不会的。承乾之所以一败至此,就是因为他太软弱,没有如同父皇一样的杀伐决断!”春盈情急之下抓住李泰的手:“泰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皇位?你可不可以……”
李泰挣脱她的手,打断道:“不可以,收不了手了,有些人生下来,他的命运就注定了。父皇能够做到弑兄杀弟,所以他才成了大唐的明君圣主。历史都会被粉饰的,没有人会去计较他为了皇位,曾经做过些什么。 我李泰自小饱读诗书、集书万卷,整日埋首研究社稷经纶。春盈妹妹,你是知道的,父皇也是知道的,众皇子里,我的天资、我的运筹帷幄最适合做一个帝王,一个比父皇还伟大英明的盛世帝王。”
看着李泰因兴奋有些癫狂的神情,春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那,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武媚娘寝室内漆黑一片,隐约看到窗棱上的树影摇曳。笃——笃——两声敲门。嚓——一声,火石擦亮,一盏灯燃起,照亮半间屋子。媚娘举着灯走到门边,开门让进一黑衣女子,正是春盈。
媚娘见她身穿黑衣,拉她进屋闭门道:“春盈,昨晚又出宫了?这次有收获么?”春盈犹犹豫豫拿出一封密函。媚娘接过,凑着灯开始读起来。只见她边看边道:“甚好,有了这封信函,就能证明吴王与称心园没有干系。杨妃娘娘近日的病也就不治自愈了。”
春盈面色犹豫:“但若将此函交出去,必然也将魏王牵扯在内。我只想帮吴王洗清冤屈,并不想……”
“并不想连累魏王,让我想想。”媚娘沉思一会,抓起信函题头的一角,刺啦——一声撕掉,将上半部分交给春盈:“你保管好,最好销毁。”说罢就要出门。春盈拉住媚娘:“你这就去找杨妃娘娘?”
媚娘回首:“不是,若是交给了杨妃,她会往下追查不说,还有这信函怎会在宫里出现,我也解释不清。初一、十五晋王都会去后殿的文德庙祭拜长孙皇后,我这就去西苑那条小路上候着他。”
春盈点点头:“武姐姐千万小心。别说是我……”
武媚娘已经借着夜色走远了。
西苑小路 ,天色微明。
武媚娘和李治二人的影子渐渐淡了下来。
武媚娘:“这信函正是那突厥王子木图所书,内中表示称心园已经正式开张,吸引了太子李承乾前来游玩。木图还在书函中提及,他已借机多次拜访吴王府,让人误以为,他与吴王过往甚密。”
李治看完信函,紧锁眉头对媚娘道:“这木图竟然用心如此险恶,可恨从这行文中看不出来与他勾结之人是谁。”
武媚娘掰手指头数道:“三品以上的京官、驻守一方的节度使,内侍省有品级的宦官,宫里不安分的妃子,凡是能接触到木图王子的,除李恪、承乾外的皇子都有可能。”
李治冷笑:“还有四哥和他手底下的幕僚。对了,杨妃娘娘是怎么得来这证据的?既然能即刻救三哥于水火,为什么不自己呈给陛下。”武媚娘早就想好说辞:“这便是她的精明之处,为了这半张信函,娘娘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朝内朝外的关系。你叫她要怎么跟陛下提?”
李治照单全收:“有道理,不过这信函的真假……我再去找找三哥,木图常年送礼给他,定有亲手书写的拜帖礼单,想办法核对确认后再在朝上发难。”武媚娘拉住他:“晋王,杨妃娘娘懂得自保,你我也是一样,要发难,必须曲线救国。”
“曲线救国?”
武媚娘提示道:“你手下的府臣有在御史台、刑部或是大理寺的么?”李治摇头:“府臣里倒是没有,不过有个刑部尚书戴胄与我有些交情。”武媚娘心中划过一个不苟言笑的面容:“他是不是之前任过大理寺的少卿。”
李治点头:“是此人没错。”
“这人我见过,正直无私,做事判案讲究证据。不用你攀交情,你将证据想办法让他看到便是,千万别暴露来路。”武媚娘并不希望这件事将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