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头全听见了你说的那些话,有些记忆是自以为不存在,但是仍有办法重现的,尤其那个身体一直冷冻在那里,在‘王’的力量封存之下,列罗大哥是使用实验做为封存媒介,那我就能将它打开、将那段记忆找出来。”
非眠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说这些话,他现在脑子已经是一团混乱。
直觉认为这样可行、下意识觉得这是唯一的筹码,他就要使用它。
印暄不怎么愉快的微微皱眉,想了下非眠那些话里隐含的意思。
“你是在……威胁?或是,警告我?”
非眠回答不了的冷沉着脸,干脆不说话的默默回望他。
非鼎世界里,每个人都以为危险的是自己、善良的是印暄,事实确实如此,如果,如果不真正惹怒印暄的话,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翻脸,印暄肯定会留给他几许馀地,留给他这位王些许的颜面,遗憾的是,现在这件事似乎不行?
厌眠军长在另一个世界的事吗?和非鼎世界无关,不允许他插手?
“身为王却被逼出走,肯定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依那位王的个性,想必是最亲近的人处在生死关头,终于逼他自愿走下王座,是谁逼他的?和当初追杀军长、拿走证据的人,有没有关系?猜测是有的吧?那位王在他的世界,在世界规则应该优先拥护他的情况下对这些事无知无觉,正常吗?不正常的意思是,除非有些证据从来不在那个世界里,否则千百年过去,绝对会被清理掉。”
非眠即使不曾去过那个世界,在这种危急时刻,能把事情想的多坏、能把人心渲染的有多恶劣不堪,他就会这么一直线的猜测下去。
“说不定那颗被钉在军长身边,倍受他信任的钉子,如今依然跟随着那位王,没有受到半分猜疑,真要这样下去?不将‘他’拔掉,没有问题吗?下一位引导者雪鹗难道不会被提前列为目标?要知道七水的王尚未即位,万一,雪鹗在这之前,因为那个世界的事出了事情,怎么办?”
非眠火力全开,发挥他暗箭全部的本领,势必要让印暄放不下心。
“是啊,怎么办?”蜃始不是帮非眠说话,也不是帮定军求情。
应该说,事情旁听到这里,无宁世界……说多黑暗就多黑暗!
印暄仰着头闭上眼,长长的倒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睁眼、低头。
定军没有反应的望着他,彷佛毫不在意方才说出那些猜测的人是谁,更不打算自救,而是静静的等待属于他该有的宣判。
“真过份啊,定军,该说你是太坦荡呢?还是太无情?什么都放的下。”
印暄没有好气的丢下这句,想甩手扔开定军的瞬间,又将它紧抓在手里,用力摇了一摇,“变回来,变回小小岛鱼的样子,我不想看见白嵌杀你。”
“什么!”非眠是最先吼出声的,然后得到印暄平静漠然的一眼。
“喂喂,不要再刺激了,看不出来印暄还在暴走边缘吗?”
蜃始一把掩住非眠的嘴,使劲把人往后拖,把通往厨房外的路让出来。
印暄静静收回视线,手掌上的定军听话的从甲壳状生物变回小小岛鱼,彷佛掌握着人质就有说话的权利,他向厨房外走去,路过非眠身旁时扔下一句。
“把藏在那具‘尸体’里的记忆找出来,不然……”
不然什么?印暄连威胁都懒的说,身影已经消失在厨房外。
第一次觉得印暄这个仁慈的双王霸气威武,看起来如此的──穷凶极恶?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或者,是养了只恶魔太久,人跟着变黑?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想要成为王,首先要做的,是把所有好的东西,全装进自己脑袋里。
不好的人事物,能遗忘就遗忘,不能遗忘?当然是全部处理掉。
可以容许心软,但是不能容许无条件、无底限的心软。
要以大多数的利益为利益,小部份人的利益不到活不下去就别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