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流年冷嗤一声,又是一声长音,而内腑,已经是撕裂般的痛楚。
齐笙对上的,是一双美丽之极,也冰冷无情之极的双眼,他一开始,便看错了,不是什么些许相似,而是,相似之极,和宫星拓,一样的血缘,一样的该心狠时便心狠。
一掌挥出,一个弟子递过来的长剑断落,人也喷吐着鲜血在半空中横飞出去,撞倒了一片人。
“走!”
齐笙对宫流年,有了忌惮,可是,终究是他应了南邰瑜的,此时此刻,确实是不能够再耽搁了,他不敢再多停留,挽住男人的身子,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挥,一片彩‘色’的烟雾挥洒,趁着方才被那个人撞出的一点缝隙,飞身向着外面而去。
齐笙确定自己能够毫无阻碍的进来,定然是有些‘门’道,否则的话,哪里至于走的时候这么多阻碍。
再次一掌劈开一个拦路之人,齐笙望了一眼自己身上增添的又一道血痕,心里想到,南邰瑜真的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了。
齐笙盘膝而坐,双掌抵在宫流年的背上,内力流转,阵阵气雾蒸腾,良久,慢慢收起内力,平息体内气血。
“多谢齐公子冒死相救,只是不知阁下所求为何?”
宫流年待到齐笙收功睁眼,才出声询问,他的面前,还放着那一架控制傀儡的古琴,而指尖,状似随意的搭在琴弦之上。
那么多刀剑相向,除了在其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却是没有什么致命的损伤,可见其材质非同一般,不过,也不算意外,真的是普通古琴的话,哪里承受的住宫流年的琴声。
看似只是一声普通询问,实则,其中遍布杀机,宫流年可不会真的完全信任齐笙,只是凭借这一次相救。
齐笙面上含|着温雅的笑,像是丝毫不曾注意到宫流年的杀机一般:“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八个字,被他意味深长的一言道出,宫流年心底疑‘惑’,又有些许的猜测冒出,能够让齐笙出手的,而又想要救他的人,男人本来稳稳放在琴弦上的手一颤,锋利的琴弦差点划破肌肤,他不动声‘色’:“不知是何人所托?”
齐笙望着他的手,突然间,便有些意味索然,他望了望天‘色’,明月隐去,沉沉的夜‘色’渐渐地化为了点点的灰白,这个时候,便是赶回去了,皇宫中,应该也早已经结束了吧。
其实一开始便是南邰瑜和齐笙悄悄联系上,让他帮忙找到宫流年的所在,然后救人,其中最大的障碍,唯有宫星拓,南邰瑜费了不少心机,才将宫星拓引到了宫中,而齐笙要做的,便是趁机救出宫流年,不论如何,不能够让宫流年出事,她要求他的,也唯有这一样罢了。
“一个故人罢了。”
齐笙淡淡的一句,望着自己的指尖:“不知宫少主以后有何打算?”
齐笙既然不说,宫流年也不再追问,不论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他的决定,总是不变的:“我自有打算。齐公子若是有事,可以自行离去。”
齐笙望着宫流年的双|‘腿’:“救人救到底,我略通岐黄之术,可以为你试试重续经脉。”
不论宫流年有多少狠心决断,他的‘腿’,现在是真的伤的太过严重,齐笙想了想,也不愿意自己辛苦一场救下的人,因为双|‘腿’行动不便,再次出事。
毕竟,他还要和南邰瑜‘交’代的。
宫流年望着齐笙的笑容:“齐公子,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卷进这尔虞我诈的争夺之中。”
若是宫流年自己,便是真的受人所托,到了这种程度,选择的,一定是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