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以为林芸桥是真的恐惧她了,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不然,林芸桥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她多费这些口舌罢了。
让宫女重新沏了一杯茶以后,太后又重新稳定了情绪。
太后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故意说给林芸桥听,“既然你都知道,就应该知道要离皇帝远一点。”
林芸桥却是捂着嘴大方的笑了出来,迫不得已的甩锅给了陆霆琛,“民女也知道,只是昨日皇上还要民女迁居玄羽宫呢。”
那口已经快要喝下去的茶水,又被太后重新吐回了杯子里去,“你说什么?皇帝让你住进玄羽宫?!”
那已经是属于侧宫了,只有身居妃位才能入住,更何况她如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而且仍然没有拜托罪臣之女的名号。
她本来也只想说出来气气太后的,现在看来目的算是达到了,就是不知道陆霆琛会不会被骂……
“不过……还请太后放心,民女已经拒绝了皇上的意思。”林芸桥面不改色地说。
太后整个人已经靠在了桌子上面,用一只手撑着额头,旁边的宫女看了被吓得不行,赶忙上前询问,“太后,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腾出一只手来,太后挥了挥,示意她下去。轻咳一声,太后抬头,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的血色。
林芸桥也生怕自己把她给气出了一个好歹来,她说,“要不,太后还是休息休息?还是身子比较要紧。”
然而,林芸桥这样一说,太后还觉得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伸出食指指着她,太后怒吼道,“你给哀家退下!”
对林芸桥而言,这样反而才是一种解脱,她跪下行礼以后,快步走出了慈云宫。
宫女上前,拍了拍太后的后背,而且嘴里还不停责怪道,“这个林芸桥,实在是太不守规矩了,竟然把太后气成这样!”
接连咳嗽几声以后,太后的眼里已经布满了一些血丝,“哀家担心的是,她会毁了皇帝现在所得的一切。”
宫女撇了撇嘴角,仍是不停的拍背,她虽然觉得这个女人聪明,但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的。
“太后,皇上他肯定自有分寸的,您又何必担心那么多呢。”她企图安慰一下太后,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
哀叹了口气,太后两眼看着前方,“心柔,你跟了哀家这么久,不是不知道哀家为了今日,费了多少的心机。”
自打太后进宫那一日,心柔就一直跟在太后的身边,从贵人再到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再次叹气一声,太后又接着说,“皇帝当初为了她,不顾哀家反对,把她娶进了太子府,还好先帝不曾怪罪。”
宫女仔细想了想,那段时间,太后为此也是没少操心,还冒着风险,联系了朝中大臣,让他们多在早朝上,帮太子说说话。
“太后放心吧,您做的一切,皇上都是知道的。”心柔蹲下身子,为太后捶了捶腿。
捂着额头,太后再一次觉得十分头疼,“在哀家看来,皇帝未必会听哀家的话,否则他也不会再让这个女人进宫。”
眼见太后操劳了半辈子,心柔身为下人,也不忍心再看见她这么辛苦下去,“要不然,太后就让皇上今晚过来用膳吧,顺便也提醒提醒皇上。”
心柔这一说,倒让太后觉得的确是可以这样做,“那就赶快让御膳房准备好皇上平日里最爱吃的那些菜,别忘了还有藕粉桂花糕。”
在回去的路上,林芸桥一边走都在一边感叹,“还好刚才太后没有把我给吃了。”
晴儿也不比她吓得轻,她走出来以后都还感觉得到自己后背的一身冷汗。
“小姐,我感觉刚才如果再晚一步出来的话,就被太后给杖毙了!”
林芸桥和晴儿回想起来还真是后怕,不过刚才在里面和太后“聊天”的时候,还把陆霆琛给出卖了,林芸桥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太后突然叫陆霆琛过去一起用晚膳,陆霆琛自己也觉得好奇,用心想了想,只怕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他。
等批完奏折以后,窗外的雪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会儿,陆霆琛还是趁此机会,去了慈云宫。
在去的路上,还碰见了也要前去慈云宫的太医,走的急急忙忙的,像是有要紧事。
等太医向陆霆琛行了礼以后,陆霆琛才问他,“赵太医是要去慈云宫?可是太后的身体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方才太后身边的宫女来太医院,说是太后晕了过去……”
没等太医把话说完,陆霆琛就已经快步前去慈云宫。
宫女进去禀报,说皇上来了的时候,太后正躺在床榻上,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的。
“皇帝,你总算是来了。”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太后的声音也是哽咽,就差点要哭出来。
陆霆琛见自己的额娘这般模样,他的心里也是惊慌,于是连忙问起了缘由,“皇额娘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今日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伺候在一旁的心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太后。”
“那你们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用的!”陆霆琛的一声怒吼,让整个寝宫的人全都跪下身来。
太后一见此情形也跟着急了,让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起身了以后,太后才哭诉道,“皇上怪她们做什么,要怪都要怪林芸桥!”
提到她,陆霆琛的火气渐渐淡了下来,薄薄的唇,色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