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双眼含泪,说道“我是郑美人的侍女,我家主子已经病了三个月了,现在连太医都不来看了,奴婢听说荣仪特意来宫中给太后娘娘治病,所以斗胆前来求荣仪大人给我家主子瞧瞧,救我家主子一命!”
赢婳眉毛一挑,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奉命给太后娘娘看病的,还敢来求我,再说我有什么理由去给你家主子看病?照你说的现在连御医都不去给你家主子看病了,这说明你家主子肯定是不得宠,那么我更没有理由去了!”
那侍女却还是哀求道“奴婢求您了,本来奴婢已经死心了,可有个来送饭的小太监看我家主子可怜,便告诉我可以来求荣仪大人,奴婢费费尽心思才打听到了荣仪大人经过此处,已经在这等了一上午,哪怕荣仪大人去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那女子满脸乞求,跪在赢婳面前就是不肯走。
“流鸢,我们回去!”赢婳却没在往下接话,而是带着流鸢回到了崇明殿。
那侍女见赢婳走了,却也马上起身,跟在赢婳身后。
“小姐,那侍女还在店门口跪着!”流鸢端着一碗冰镇莲子进来,已经入署,外面的温度热的烫人。
赢婳端过莲子汤,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那女子跟着赢婳到了崇明殿,就跪在崇明殿外,不言不语,也不求见。
“小姐,要不要我把她赶走?”百合问道。
赢婳淡淡的答了一句,“不用”
太阳从高到低,从东边到西边,终于不见了,到了酉时的时候,流鸢来报,那女子回去了。
谁知道第二天,那侍女又来到了崇明殿满口跪着,依旧不言不语,也不求见,就是那么直挺挺的跪着,期间赢婳还出去过一次。
那侍女在太阳下已经考的唇干舌燥,嘴唇上已经干的裂开了,只打开随身的一个小葫芦浅浅的喝了一口,保持不让自己应为中暑而昏倒,一连五日,这侍女都是如此,连流鸢都心生敬佩,如此毅力在一个小奴婢身上还真是不多见。
“小姐,今日是第五日了”流鸢站在赢婳身边,眼睛透过窗子看向殿外,那个瘦小的影子笔直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知道她为什么每天快中午的时候来,到了晚上酉时就回去了吗?”赢婳也盯着那倒身影问道。
流鸢想了想,问道“难道是因为她的主子?”
赢婳点了点头,道“我猜也是,她快中午来应该是为了给她的主子去领好饭菜,这样她就有时间来求我,到了傍晚,她的主子该吃晚饭了,所以她要回去伺候她的主子,她从第二日开始,身上就挂着个小葫芦是因为她铁了心要长期跪在这里,不仅仅有毅力还有想法,你看,连你不是都忍不住为她求情了么!”
流鸢被赢婳戳穿之后,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道“小姐听出来了!”
赢婳微微一笑,“不止是你,我现在也对着侍女刮目相看了!”
到了酉时,那侍女慢慢的起来,行动如七八十岁的老欧,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去了。
“等等!”流鸢此时跟着赢婳一同出来。
“荣仪大人!”那侍女低低的喊了声。
“走吧,带我去见见你家主子”赢婳手里还拿着个药箱,里面是她常用的一些药。
那侍女萧瑟般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又要跪在地上,却被流鸢一把扶住,道“不用在跪了!”
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药味,这郑美人住的地方很是偏远,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个小院子,连相府还不如。
进了室内,就看见一名嬷嬷正端着碗喂郑美人喝药。
赵嬷嬷?自己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赢婳呼吸一窒,心头几乎立刻涌上一阵奇异的预感,她抢在两人之前掀开了帘子,快步走了进去。屋子里不过两三个樟木的箱柜,桌上放着一个破旧的花瓶,窗门紧锁着,空气很浑浊。然而定睛一看,里面的情形却让她心头猛地一震,赵嬷嬷人正端着一碗汤在喂那床上的柔弱美人,赢婳想也不想,三两步上去,狠狠打翻了那碗汤!
赵嬷嬷被那药洒了个满身,勃然大怒,劈头就骂:“哪里来的死丫头!”
赢婳冷笑一声:“赵嬷嬷,你老眼昏花了吗,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