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失散,经历过枪战,经历过那么多寻常人不可能有的激情,怎么会因为这么几件小事,就互相攻讦,甚至把话说这么难听?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嘴笨,我不会用词,但是我真的没有说你是个泼妇的意思!老婆,我……”
“哦。 |经|dian|小|说||”钟意看起来并未生气,反而神情平静的不正常。
陆霆朗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虽然没下力气,但是拍在脸蛋上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惊得钟意不禁回头看向他。
“我错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错成这样。可我就是错了,我让你伤心了,我……”
他又开始着急的挠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哄老婆。
钟意苦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他刚才拍了一耳光的地方,惹得陆霆朗瞪大了眼。
“老婆,你原谅我了?”
他立即像是小狗得了期待已久的肉肠一般,高兴的蹭起她的头发,尽管那里还缠着不少绷带。
钟意皱了皱眉,将头扭过去,不去看他,淡淡道:“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没怪你。你……没做错什么。真的。”
她觉得心口抽痛,可还是强忍住了。
再多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了。她本来以为,和陆霆朗多吵几次,就能让他真正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可到今天她才明白,错得人是她。
是她错得离谱了。在陆霆朗的字典里,也许根本不存在“他错了”这个词组。
他肯跟她在口头上低头认错,也许在他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认错可以,改错没门儿。这才是真正的陆霆朗。
她也累了,累的满身满心都是伤,索性也懒得和他沟通了。
她想她需要静一静,好好捋一捋现在的情境,然后做出选择——做出对他们彼此都最好的选择。
陆霆朗总觉得钟意今天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午饭的时候,陆霆朗本意是叫酒店过来送外卖,但是钟意执意不要。
“医院的伙食也不错,我身体也不是不能走,我去食堂吃一点就好!”她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饭盒,穿好了衣服就想自己去打饭。
陆霆朗哪里允许,劈手夺了她的饭盒,指着她头上的绷带说道:“你现在处于养伤阶段,怎么能吃食堂那种水煮菜?唔……我受伤的时候你都给我做什么来着?好像天天换着样式的给我煲汤……”
钟意心头微酸,低头去抢自己的饭盒,淡淡道:“我没有你那么严重的伤,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食欲,吃点清淡的刚刚好。”
陆霆朗见她伸手过来,一下子又把饭盒举到了头顶上,就是不让她碰到,固执道:“那我让酒店送清淡的小菜和白粥过来?总之,你去那里躺好,我会把你照顾好的!还有,刚才我去检查左手的时候,顺便联系了这边的脑科医生,你下午去检查一下大脑,看失忆症怎么治疗……”
“不用了。”钟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干脆也不要饭盒了,径自朝外走去。
“怎么就不用了?你不是早就期待能恢复记忆了吗?我帮你联系好医生了,你为什么说不用了?”陆霆朗对钟意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感到生气,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钟意裹着风衣在楼道里快速的走着,眼看着前面的电梯就要关上了,她迅速跑了几步,结果还没走到电梯跟前,头部就猛烈的一阵眩晕,好像天摇地动一般,让她直直地栽了下去。
幸好陆霆朗一直跟在她后面,眼看她踉跄了一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抱住了她。
“钟意!钟意你没事吧?”他眼睁睁的看着她阖上了眼帘,忽然害怕她会醒不过来。
钟意蹙紧了眉头,半睁开眼睛,低声道:“声音小点,也别在我耳边说话……震得我头疼……”
陆霆朗回忆起了什么,连忙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微愠怒:“你本来就是脑袋受了伤,以前就有过脑震荡,现在医生也说你会有后遗症了,你还跑什么跑?我的问题有那么可怕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人太可怕?不管是什么,你今儿都给我好好去床上躺着!”
钟意窝在他怀里,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时间也没力气和他挣扎和吵架了,被他硬塞进被子里,她又听他安排道:“老实躺着,我出去打电话叫个护工过来。我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但是你身边必须时时刻刻守着人!”
钟意勉强调整了一下呼吸,终于让肺没那么疼了,才弱弱的说道:“以前……我怎么得的脑震荡?出过什么意外吗?”
陆霆朗往外走的脚步霎时顿住。
她为什么会有脑震荡的?这件事只有他最清楚。
又是一件不堪的往事,又是一件他希望钟意彻底忘记的往事,又是一件他再也不愿提及的往事——终于还是被她问到了。
可这次,他不想再选择隐瞒。可说出事实之前,他终于也明白过来,自己总是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钟意,从我出现到现在,你真的就不打算问问我,左手现在怎么样了吗?”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若是放在平时,钟意肯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缠上来关心他了。他的左手从受伤到中断治疗,其中经历了多少波折,她清清楚楚的知道。
然而现在,她连问候一声都没有了。
陆霆朗觉得悲哀。他们的婚姻没有死在大风大浪上,却有可能被这些的斜风细雨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