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的时候,手刚转动开卧室的房门,就听到陆霆朗的大嗓门了。
而且听起来又像是跟人吵架了。
“喂!用不着这么绝情绝义吧?那个小奖章是我在内务比赛上拿的,这他妈也要给我没收了?”
“操!去你丫的叠被子也是军队荣誉!滚滚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钟意进了门,他的怒火还没消下去,随手就把手机往柜子上一扔,整个人都摔到了床上,呈“大”字形躺尸状。
钟意看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连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问道:“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陆霆朗似是惊了一下,睁眼一看是她,情绪便稳定了几分。
他撑着笑了笑,道:“没什么,小事。你呢?今天玩的怎么样?和沈洲商量好了吗?”
钟意皱了皱秀眉,脱了鞋子躺到了他身边,才蹭在他肩膀上,说道:“我们也还好,其实沈洲那里都已经有了雏形了,我和若然两个擅长研究人心理的女人过去,不过是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顺便帮他分析一下叶思琪的心理。不过今天和沈洲稍微聊了一下,我倒是没以前那么反感他了。”
陆霆朗不悦的蹙眉,问道:“他又说什么花言巧语了?你怎么就这么好骗,人家说几句话你就喜欢了?”
“你这个大醋缸!”钟意翻身趴在他身上,啪的亲了一口,故意弄出很大声响,惹得两人都是一阵轻笑。
“他没说什么花言巧语,恰恰就是因为他什么好听的话都没说,反而是说了好多傻话,让我见识到了他犯蠢的一面,我从觉得,沈洲这人其实也没那么可恶了!他以前欠下那么多缺德的fēng_liú债,这下全都还给叶思琪一个人吧!这就叫‘问世间情为何物,乃是一物降一物’!”
陆霆朗立即捏了捏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的脸颊,大笑起来:“确实一物降一物,我不也被你降住了?”
确实是对她投降了,投降的代价很惨重,让他几乎失去了过去二十多年里费心经营得来的一切。
可他还是不后悔,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前面的二十年就当是白过了,后面的二十年他照样能过得更好。
可他现在退役了,连军籍都没了,接下来找工作就是很重要的问题了。
他不禁郁闷的说道:“钟意,要不我就提前联系侯长信吧?当初为了换你的那家私房菜能安宁经营下去,你不是帮我答应了侯长信,说我会当他儿子的教官吗?现在就联系吧,反正我也闲下来了!”
钟意惊诧了一下,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来这件事了。
侯长信那人不好惹,答应了他的事情肯定得办到,而且还得办好了。
“那明天我陪你去找他?”钟意试着问道。
陆霆朗烦躁了扯了扯衬衫的扣子,道:“那倒不用,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总之我过年之前的这段日子,暂时不考虑转业了。你也知道,我从小被爷爷培养的……”
培养的什么?从小就被培养着怎么当一个合格军人。
这句话他以前可以骄傲轻松的说出来,可现在,他已然没有资格再说这句话了。
他心口猛然钝痛了一下,觉得难受,不想再说话了。
钟意自然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而且脸上的表情也不好了。
她有些担忧的抵住了他的额头,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忽然安静了?”
陆霆朗在心里又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我不后悔”,这才把状态调整过来。
他拍了拍她的背,反而还过去安慰她,道:“没什么,别瞎担心!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说到我的专长了!我除了打架没什么特长了,等不当侯家那位小侯爷的教官了,我还可以去当打手,听说赚的不少呢!”
钟意顺着他的玩笑话也说下去,煞有介事道:“我看行!听说打手这一行,要债的最赚钱!”
陆霆朗笑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往下探去,邪笑道:“哦?是吗?那我先来练习一下,先把你欠下的情债从你身上要回来!”
钟意被他蹭的直发痒,不一会儿就咯咯笑起来,然后反攻着开始挠他的痒痒肉。
陆霆朗没一会儿就被她挑逗起yù_wàng了,小弟弟也开始蓬勃向上了。
一只手伸过去刚想解开她的最后一层屏障,地上忽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声。
原来刚才扔衣服的时候,钟意口袋里的手机被他扔了出来,现在正躺在地毯上肆无忌惮的发出恼人的铃声。
陆霆朗一看钟意起身要去接电话,顿时火大了:“不许去!没准是卖保险的呢!”
钟意也怒了:“别闹!万一是大伯找我呢?我今天惹了大伯母,她那头母老虎肯定要欺负大伯!”
陆霆朗没办法了,只能憋着火起身,眼神往手机那边飞了几个眼刀。
钟意走过去拿起手机,却看到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来电提示显示的是永城座机号,钟意觉得那个号码更像是公共电话亭的。
按下接听键后,她试着回道:“喂?你好?”
那边没出声。
钟意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信号不好,或者对方挂了。
但是拿下手,那边也没挂。
她只好提高了嗓音,又说:“喂?请问听得到吗?”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钟意细细地分辨了一下,才听出来是一个人粗重的喘气声。
她觉得有些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