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走了,叶思琪反倒是比刚才活泼了不少。
她的尖酸刻薄,一旦遇到了沈洲,就会像是火苗遇到了纯氧气,一瞬间就被点着了。
但是这股氧气走了,她的尖酸刻薄看着像是火苗弱下去了,但总给人感觉,少了一种生气和活力。
她笑得很恣意,和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自在的谈笑风生,甚至保姆将睡醒的小音音抱过来时,她仅仅是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都能笑得十分开怀。
钟意看她抱起孩子来姿势十分标准,再联想到刚才在婴儿房里看小音音时,叶思琪脸上流‘露’了怜爱之情,不禁感慨道:“琪琪,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不如就赶紧找个人安定下来吧!这样也好有个自己的孩子,有个自己的家!”
叶思琪笑着敷衍道:“什么叫老大不小了?钟意姐,我可比你小三岁呢!我啊,现在正是‘女’人的大好年华,才不想当个‘奶’妈天天围着‘奶’娃娃转呢!小孩子嘛,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有,青‘春’可是一去不复返的!不趁着现在年轻气盛,把想做的事儿都做了,以后我不得后悔死啊?”
邵云征冷笑着嘲讽道:“你所谓的想做的事儿,就是出卖‘色’相跟在老男人身边当情‘妇’,同时再使点儿‘花’招,吊着我兄弟的胃口?真不愧是‘精’心调教过自己的‘女’人,使得一手好手段!”
叶思琪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淡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总比某些人吃一辈子软饭要强!”
邵云征冷哼道:“你有本事就给侯长信也生个儿子!肚皮不争气就只能给人家当后娘,你也不怕哪天继子的翅膀硬了,一脚把你踹出‘门’去?”
邵云征并不知道叶思琪患上了不孕症,随口说出的话也是他平时损人的等级,却不知道这番话对于一个无法怀孕的‘女’人来说,拥有多大的伤害力。
钟意却是记得小米粒对她说过的悄悄话的。
她刚才故意提及有个孩子有个家,实则是在暗示叶思琪,侯长信也好,沈洲也罢,都是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家的人,她不该再摇摆下去了。
却没想到那一番话,会提醒邵云征拿这种话柄来戳钟意的痛处。
她着急的想要亡羊补牢,趁着叶思琪还未发飙的时刻,赶忙从她怀中把小音音抱了过来,讪笑道:“我好久没抱过音音了,一个月过去了,没想到她都长这么重了啊!”
叶思琪青白着一张脸,环视了一下桌上的人,忽然学着刚才沈洲的样子,重重地一摔筷子,再一撤椅子,之后麻利的披上了白‘色’大衣,头也不回地就出‘门’了。
她碗里的菜,竟是一口都没动的。
而自然的,沈洲留在‘门’口的那柄黑‘色’大伞,也被她毫不留情的忽视掉了。
钟意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看着叶思琪摔‘门’而去的身影,又看向那柄被遗弃的雨伞,忽然感慨道:“许文强走了,冯程程也跟了别的男人,到最后,徒留了见证当年爱情的道具了!”
好端端的一个满月小宴,被沈洲和叶思琪两个任‘性’的人搅和的冷清了下来,最先冷了脸的人,自然是提议办满月宴的人——林清黎。
她狠狠瞪着邵云征,语气中不无埋怨道:“你为什么非要为难叶小姐一个‘女’人?叶小姐虽然说话刻薄,也和你往年有些旧怨,可你都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女’儿的满月宴上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看笑话?”
邵云征干笑道:“阿黎你别生气,我看见他们叶家的人,就有点条件反‘射’的想吵架!我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只请了沈洲过来,我也没想到他会带着叶思琪过来啊!他们俩人脾气就这样,一个赛一个的任‘性’,要不然也进不了一家‘门’啊!你大人有大量,先别计较了哈!”
林清黎忿忿道:“我是在和他们两个的任‘性’计较吗?我是在和你的任‘性’计较!算了,晚上再和你算账!你快点吃,吃完好送阿朗他们回家!”
从始至终一直大快朵颐的陆霆朗,此时终于发声了,道:“不用着急,我车技不比邵云征这种玩赛车的差!让他好好在家接受你的思想教育吧,一会儿雨就算下得大,我开车回家还是没问题的!不过就有一点可惜了——没法喝酒!”
林清黎冷着脸道:“本来也没要你过来喝酒!你们夫妻两个,不声不响的就商量好了要移民,我要再不请你们过来吃顿饭,往后再聚一起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钟意抱着孩子,讪讪道:“对不起啊,姐姐!事情决定的仓促,就没事先跟你商量!”
林清黎错愕的抬头,看着她问道:“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钟意不由笑了起来,又喊了一声:“喊你姐姐啊!你不就是我姐姐吗?同母异父的姐姐!”
前面几次,林清黎因为陆霆朗的原因,对钟意说话难免犯冲,让钟意差点都不想认她这个姐姐了。
但是此后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从各方多少了解到了当年林清黎跟着母亲过的寄人篱下的日子,心里不可能不对这位一母同胞的姐姐产生怜悯之心。
以前有再多的误会误解,时光这把钥匙,总该到了时候来解开了。
而钟意现在郑重其事的喊她一声“姐姐”,其实就是在告诉林清黎,往事她早就放下了,也请林清黎别再计较了。
从今以后,她们两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