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出了门,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刚才的房间。
孟老师这边有急事找她,她不得不提前走了。而叶思琪的一番话,更加让她坚信叶思琪也许知道这次飞机失联的什么秘密。
要不要告诉警方?
一整个下午,钟意都心不在焉的纠结这个问题。
晚上六点的时候,她晚餐还没着落,而官方也没进一步的说明,家属们更加躁动不安了。
钟意一直跟着孟老师跑上跑下,奔东走西。
左边是孩子吵着要妈妈的,右边是老人痛哭白发送黑发的,中间忏悔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年轻人……
她其实很能理解这些人。当初父亲跳楼,母亲也随之喝药自杀的时候,她的痛苦不比他们少。
她很幸运,在人生几乎走到绝路的时候遇到了陆霆朗和陆建风,是陆家人让她获得了重生。所以这么多年,这份恩情她不敢忘。
可这些家属不知道会不会有她这么幸运了。
心理抚慰也不是那么容易,钟意几乎是绞尽了脑汁让家属先接受自己,然后才慢慢进行心理疏导。
即使这样,送她的白眼甚至推搡也不少。
一直到七点,钟意正陪着一个小女孩读书,蹲着的身子刚想站起来,眼前忽然就是一片白光。
她眩晕不已,几乎站立不稳,勉强往前走了两步,实在撑不住了,“咚”的一声就倒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天一黑再一明,有时候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钟意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就是满室的纯白了。
闻着并不陌生的药水味,她知道这是病房。
只是周围怎么没人?
她勉强坐起来,小心捧着自己被扎了针管的手,才按响了警铃。
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医生,一进来没多余的话,只是帮她看了看输液瓶,脖子上的听诊器都没动用。
“医生,我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了?”她见人家不理她,只好自己开口问道。
女医生神色满是不耐,道:“刚才家属没告诉你吗?你的病历显示有轻微脑震荡,今天你工作太累,又没及时吃饭,所以才会晕倒的!不过没什么大问题,记得明后两天都来打吊针就行了!”
钟意尴尬的点了点头,又问:“我的家属?您是说我家人有来吗?”
她心里腾起一阵雀跃,以为是陆霆朗来了。
可这时门却被大力撞开了,走进来的是气呼呼的钟爱——还有她生拉硬拽进来的一个女学生。
钟意抬眼望去,惊诧道:“小玫?钟爱,你怎么拉着小玫来了?”
钟爱拉来的正是她们的堂妹钟玫。她穿的还是一身海军蓝的学生装,只不过今天把头发披散了下来,垂着头也没了往日的跋扈。
钟爱气得呼哧呼哧的,但是看着女医生还在一旁记录着什么,便先忍着没有发作,而是先问钟意道:“姐姐,你身体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孟老师把你送来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钟意揉了揉还是发痛的太阳穴,手指上的疼痛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大概医生也有帮她处理。她勉强道:“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是上次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现在好多了!”
女医生在文件夹里面写好了字,然后又叮嘱了一句:“一会儿液快输完的时候,你记得按一下警铃,我们的护士会来拔针的!”这才出了门。
门刚关上,钟爱就气得一把将钟玫甩到了钟意跟前。
钟玫身子瘦小,趔趄了一下就倒在了钟意的白被单上,痛的大呼了一声。
钟爱恶狠狠道:“现在知道疼了是吧?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离那些不三不四的小瘪三远点儿!你就是不听!你现在才多大就敢跟男人上床?!还弄出孩子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钟意惊得心跳骤然一停,低头看着趴在她身上的钟玫,实在难以想象刚才钟爱说的这番话发生在这个才高二的小姑娘身上了!
她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头晕了,坐起来拉住钟玫,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严肃的问道:“小玫,你小爱姐说的是真的吗?”
钟玫一张小脸掩在凌乱的散发下,哭肿的眼睛更是显得这个小女孩楚楚堪怜。
她一下子上前抱住钟意,带着浓重的鼻音哭道:“小意姐,你帮帮我!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啊!我那天,那天和他就是想玩玩的。可第二天太累了就忘了吃药了,这才中招了的!小意姐,你现在这么有钱,姐夫又那么疼你,你借我点钱去打胎好不好?我刚才问了,不贵的!一千块钱就够了!”
钟意被她震惊的都不会说话了,只任由她趴在自己肩上嘤嘤啜泣。
钟爱却是看不下去了,气哼哼地拉着她背上的背包带,想要将她拽起来:“现在闯祸了知道哭了?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知道找我们姐妹要钱打胎了?当年给我们白眼的时候想到这一天了吗?走!跟我去找大伯和大伯母,让他们来评评理!”
钟玫一听这话,死命的抱住了钟意,圈的紧紧的,杀猪似的哭喊道:“小意姐救救我呜呜,我妈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打死我的呜呜呜!小意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妈好歹收留过你们姐妹那么多天的——”
钟爱一听更是来气,又开骂起来:“什么叫你妈收留过我们姐妹了?我和姐姐当初投奔你们,大伯每次给了我们零花钱,哪次姐姐的那份不是被你搜刮了过去的?还有大伯母,那次不是还想让我姐姐去陪她的上司吃饭吗?要不是因为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