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山路上,眼前的路他根本一无所知,却还是固执的前行着。 。更多w. 。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段绷紧了的古筝弦,旁人稍微一个不注意,轻扫他一下,都有可能造成他整个人的崩裂。
其实他早就状态不对劲了,从看到钟意中毒倒地开始,他就受刺‘激’了。
而之后他误打了叶思琪一巴掌,紧接着又被叶思琪还了两个耳光之后,他的心理防线就开始崩溃了。
叶思琪那边,他真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但是他真的太逊了,总是把事情越‘弄’越糟糕,让叶思琪更加恨他。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那一巴掌打下去,他和叶思琪之间基本就是彻底完了。
叶思琪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当初被他强迫了一次,直接就得了心理病,被男人碰一下都要吐出胃里的酸水,更别说现在莫名其妙挨了他一耳光了。
沈洲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天,可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胡同,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用这种相信虚无缥缈传说的方式,在给自己一个逃避的机会,也给自己最后的一线希望。
传说中的百忧解,似乎就是他的最后一根浮木了,如果抓不到,他真的会溺死。
几乎丧失全部理智的沈洲,入了山林之后没多久,就‘迷’路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在意自己根本找不到路了,看到林子里的蛇虫也没什么怵感,仿佛眼里已经进不了什么东西了。
百忧解是什么,长什么样子,通常会出现在哪里,他一概不知,可他就靠着“找到百忧解”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己,走了一程又一程。
疯了,他是真的疯了。
他在用找死的方式,向叶思琪诉说着,你看我为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脚下一软,身体的支撑点忽然就消失了。
失重的感觉非常强烈,脸和手不时地被一些尖锐的东西划出一道口子,沈洲触到大地之后,捧着骨折的手腕,仔细分辨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是掉进一个大坑里了。
而这也是他昏‘迷’之前最后的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终于慢慢恢复起来,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钻心的疼痛。
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沈洲能感受到胳膊似是骨折了,但是‘腿’没摔断,算是万幸了。
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沈洲‘舔’了‘舔’周围枯草上的‘露’水,恢复了一点气力之后,他才开始大声呼喊起来。
人,不到临死的那一步,是意识不到自己多渴望生命的。
进山之前,他是疯狂的,是不怕死的,是宁死也要向叶思琪证明自己的爱的。
然而等他真的面临死亡了,真的身处险境可能出不来了,他身体里本能的求生意识才被‘激’发出来。
他眼前最先晃过的人不是叶思琪,也不是钟意,而是小米粒——这世间唯一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亲人。
沈洲大声喊着求救,喊的嗓子都哑了也不敢松懈,更加灵敏的注意着周围一丁点的小动静,生怕自己错过了被救的机会。
这么大的一个坑,看起来像是山民用来捕获山中野兽的,那么肯定会时不时的有人来查看猎物情况的吧?
但愿这不是一处废坑,否则他真的凶多吉少了。
沈洲的眼前一次次晃过小米粒天真调皮的笑容,大声求救的同时,内心也无比的悔恨起来。
不论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大哥是什么感情,对于这个小侄‘女’,他是真的当成亲生‘女’儿来宠的。
他在收养小米粒的最初,就答应过这个孩子,会让她有个美满的家庭。
本以为让叶思琪回来,这个承诺就可以实现的,但是现在看来……
他如果今天丧命在这里,那么米粒不光是没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了,而是连家都没有了……
都说人临死前,会看到自己最爱的人,以及最想要的东西。
沈洲在感受着死神一步步‘逼’近时,就看到了这些。
他最想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琪琪和米粒。
沈洲的意识在一点点的从身体里剥离,他喊到最后,嗓子已经是无意识的在呜咽了。
可他不敢停下,求生的本能让他还在死撑着。
什么时候被人从坑里救出来的,过了很久才清醒的沈洲,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醒来之后没法说话,嗓子火辣辣的疼着,像是被火烧了一通。
眼前的景‘色’告诉他,现在他是被人送到病房里了。
无论如何,没死就好。
周围人来来往往的,说的话他听不懂,但是能分辨出来都是地地道道的闽南话,那么狠明显,他还没走出‘花’莲。
一直都没人来看望他,沈洲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之后,终于确定,叶思琪是真的不管他了。
他为她冒险差点死在深山老林里,她却在侯长信那里fēng_liú快活,这个事实深深地打击了沈洲。
等到能抬手写字了,他哑着嗓子,和医生商量出院的事情。
他不能说太多话,所以大部分‘交’流是依靠纸笔的,但是老医生不太懂简体字,所以为了出院的事情,还是拖了好几天。
等他差不多能说一句整话了,医生才同意他暂时坐飞机回大陆。
沈洲也没跟叶思琪打招呼,而是直接搭了当天的航班回永城,在心里和叶思琪说了一声:“再见!”
回来之后他对自己很好,让佣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