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朗和钟意一直到早上也没回来。.. 。
只有钟意中途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叮嘱小南别忘了带证件上机。
这是钟意的习惯,无论小南独自出‘门’多少次了,她都改不了提醒她一遍的习惯。
小南‘迷’糊着一双睡眼,应了几声之后,才问道:“那爸爸妈妈不和我们一起回北京了吗?不是说爸爸要送我们回去的嘛!”
钟意微微叹气道:“你大姨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她昨晚还想跟着你们去北京玩一趟呢!结果凌晨又开始发烧了,到现在还昏‘迷’着,我们怎么能放心得下?小南,你出‘门’机会多,路上记得多照顾映泉一点。至于映泉那边的心结,你等妈妈有时间再去找他谈一谈,好吗?”
尽南昨天也看到了林清黎虚弱的样子,想起来不免觉得心酸,只得道:“那妈妈,记得帮我跟大姨转达一声,小南祝她早日康复啊!她还要看着音音妹妹穿婚纱呢!”
钟意那边笑了笑,这才断了电话。
上了飞机以后,因为是早班飞机,乘客大多数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尽南身边的胡映泉也不例外。
但是尽南看着窗外时厚时淡的云层,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想起在医院里,音音拉着她说过的那些话。
音音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她:“表姐,你说如果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会去跟着别的家长生活吗?”
才十岁的邵音,似乎在与邵云征和林清黎的日/日相处中,嗅出了什么味道。
大概小孩子的嗅觉天生比大人灵敏,即使大人不说明什么,他们也能感觉到,大人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当时的小南不懂音音为什么这么问,所以只是敷衍道:“按照法律规定,未成年的小孩子都要有家长的啦!要不然就要被送去孤儿院!”
小邵音似乎有些惊恐了,当即就叫了起来:“音音不要去孤儿院,音音这就去找家长!”
小南以为她只是小孩子说着玩,然而刚才接听了母亲的电话以后,她又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大姨的身体情况向来不好,她不止一次的听钟意将“红颜薄命”四个字用在她身上。
这次大姨很可能撑不住了,尽南也能猜到这一点。
莫非音音也意识到了?
也可能是大姨早就对音音透‘露’过这样的信息。
大姨一家没什么其他亲戚了,如果他们夫妻俩真的撒手人寰了,音音肯定会来自己家的吧!
小南微微吁出一口气,然而这么小的动静,却惊醒了身边的男生。
胡映泉放下眼罩,随口问道:“怎么不睡觉?在这儿叹什么气?”
尽南将头一偏,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今天早上妈妈来电话,说我那位漂亮的大姨,身体情况很不好。我现在想一想,觉得表妹才那么小,很可怜的。”
胡映泉并不清楚她家里那些亲戚的事情,便试图按照常人的思路来安抚她:“那你姨夫如果想好好抚养孩子,可以再给她找一个很好很贤惠的后妈啊……”
现代社会开放多了,男人‘女’人二婚三婚都不是什么新闻了,更别说孩子有个后妈后爹了,所以胡映泉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是尽南思想观念极为传统,听了他的话以后就有些生气了,道:“我大姨夫很爱很爱大姨的,大姨要是真走了,我都怀疑大姨夫会跟着殉情了!更别说什么找后妈了!”
说完之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怨言:“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啊?”
胡映泉顿时不说话了。
他觉得没话来反驳尽南。
因为他接下来所做的一系列决定,对于尽南来说,确实有够没心没肺的。
他不知道他离开尽南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对他这么好的‘女’孩子了,但是他可以肯定,以尽南这么优秀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比他好的男孩子。
他会笑着祝福她,然后孤独一生。
他很悲观,因为父母失败且惨烈的婚姻,他不光摒弃爱情,甚至连婚姻都不再抱希望了。
尽南看他又开始不说话了,便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老实说,跟这种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男人‘交’往,会很累的。
他不像是父亲陆霆朗那样,如果不高兴的话会选择一切形式发泄出来,虽然行为暴力且‘激’烈,但好歹能让人明白,他是因为什么仇生气的。
这样对方也能知道以后该怎么改。
但是胡映泉正好相反,他是那种隐忍到可以面上笑心里哭的人,就好比他可以在学校里继续装着家境优良的富家子弟,但是要偷偷逃课去做兼职。
这样一个双面人,你永远没办法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除非把他‘逼’急了。
但是轻易的,尽南不想把他‘逼’急。
她尤其不希望,两个人每次谈心,都是她在‘逼’着他说真话。
“胡映泉,我脾气不好,又被我爸妈宠的有点儿……不太会说话,再加上在家里经常和我哥斗嘴,所以有时候话一出口,就比较呛人。你要是不高兴了,你就提醒我一句,我以后肯定改!”
尽南尽量放低了姿态,好声好气的和胡映泉商量着。
胡映泉怔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尽南会有这样一番说辞。
的确,平时的尽南说话无端给人一种御姐范儿,远远没有平常小‘女’生的软萌感。
和小时候的小‘女’孩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