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肌理完美的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颗颗耀眼而透明的水晶纽扣被光线照射得微微反光。他穿着笔直且没半点皱褶的黑色西裤里那双腿很长。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是:清冷、强大、不可一世。幽深不见底如万年冰山的黑眸似世上最罕见的黑曜石,他每扫一个人一眼,那个被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双腿发颤,有的直接跪到地上。
然而,被绑着坐在一张轮椅上的叶凉烟发呆的一直望他,潜意识里,她有点忘了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那会儿的她在想,为什么这个大哥哥不会笑?
她想开口去跟他道一声谢谢他进来救了自己,发出的声音却都是破破碎碎的胡乱叫声。
在她还处于怔忪时,那个男人竟然放下所有骨子与天生的高贵,笔直的一条长腿半跪在地,给她解开束缚着手脚的锁链,每一个力度都很轻,仿佛是在怕自己稍微大一点力,都会弄疼那个浑身都装着刺的小丫头。然后,把她横抱了起来,里面刚有份参与的佣人都低着头跪了下来,然而,男人却理都不理一下,抱着怀里的女人,长腿迈步走出房间。
她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抱到四楼的其中一个房间,就是现在金沙湾别墅主卧对面的那个卧室。她回过神,才发现那个陌生男人抱着自己走了那么长的路,那会儿她才只有十三岁,还患有忧郁症,怎么会明白,那一瞬间,她依赖上了这个男人。
他将她抱到房间小客厅的一真皮沙发上。
她冲着他大吼,拿着什么就往他身上砸,他明明可以躲开,可他偏是硬生生的让她砸,不躲,结果不得而知的,都不偏不倚统统摔到他身上。她记得,对他扔过无数次花瓶、装了很烫汤水的瓷碗。
之后,心理医生开始对她做心理辅导,起初是安稳她情绪,得知了她爱好,知道她喜欢吃糖。再后来,每个佣人都成了移动糖罐。她的情绪经过心理医生治疗了一段时间,渐渐平静,然后才开始重新学习说话,接受新的一切事物!
她对他的态度一天一天变化,好感也是蹭蹭蹭的涨到爆棚。因为从那天她搬到了四楼的房间开始,李嫂就对她说,叶小姐,你要记着了,他是你的养父,是他把你捡回来,是他给了你重新的开始……
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监护人,她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辈子。所以,她任由自己在长大的过程里,对他的好感、依赖,喜欢,一个劲的倍增,直到彻底沉沦。
她的情商来得很晚,得知自己对墨先生那种情,其实是爱时,已经是高中!那会儿,聂依琳跟她同班,那时候学校还流行飞鸽情书。聂依琳各方面都比她早熟,追求者自然也是很多。叶凉烟光是帮男生送情书给那个女人就已经是几十回了。
当时很流行s.h.e的一眼万年,不少人用里面的歌词来写情诗,聂依琳曾经还当着一个男孩的面大声的朗读别人写给她的情书:“要不是沧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聂依琳带着嘲笑的念完,再把情书攥在手心里揉成一个纸团,当着全校同学的眼扔到男孩脸上,还伤死人不赔偿的继续损他:“同学,你几岁啊,沧海桑田?你家是有海还是有田?该不会是你打算带我去臭水渠浮现下真爱吧?”
叶凉烟就静静的站在聂依琳旁边,脑袋一直回转着刚刚那句话。
她在想,如果两个人的爱情,这辈子都不会经历沧海桑田,真爱会浮现吗?像墨辰霆这种拥有着强大一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经历沧海桑田哪一天?
…
叶凉烟从神游里缓过神,清澈的目光带着点不合适她的悠远,很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拉拢了下身上的外套。她不能回答吴依依这个问题,她无法确定自己对墨辰霆的感情,到底是从十三岁开始,还是在十六岁那年起……
只知道,他是她生命里第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男人,他是她最狼狈人生里出现的一盏看似黑暗却带了温暖微光的明灯。
吴依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开屏幕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四点半,她竟然陪着叶凉烟发呆了整整三个小时。太太啊,我不想做您这块望夫石底下的奇葩花啊。
可她又见着叶凉烟一副誓死等到的态度,便又将那些即将要打击她的话默默咽回了肚子里。好吧,她就当是陪朋友疯一场!
又过了半个小时,五点后就属于傍晚,半山腰的凉风更加猛烈,吹得花园外寥寥无人的绿道路两旁的大树唰啦啦响着。
吴依依被风吹得直哆嗦的搂着胳膊上下搓揉。
叶凉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暗暗呼了口气,等一个人,时间过得很快,同时也煎熬如过三个寒冬。坐得时间久了,一双膝盖开始发麻,她站起来慢慢的走了两步,蓦地回头望向大门里头的女人,问:“他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太太,我这种小保镖,怎么有资格去知道boss行程呢。我如果知道的话,早就告诉你了。”还会傻不拉几陪你呆坐一下午?当然,吴依依不忍心把这句话说出来伤害她。
叶凉烟不是没察觉到吴依依现在很冷,再这样待下去,她们两都会感冒。自己着凉了没关系,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忖思了一下,便又将行李箱拉了起来,把裹在身上的那一层层外套脱下。
吴依依见着她一副要离开的节奏,诧异了,“你要放弃了?”可不像叶凉烟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叶凉烟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