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听到阿敏凄厉的哀求声:“多尔衮,十四弟,不,十四贝勒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好歹,我猪狗不如,我,我阿敏……大错特错了!我……我罪恶滔天,我死不足惜,你帮我去求求大汗,放我出去吧!哪怕做牛做马,也好过关在这里做活死人受尽折磨!十四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或者,或者就把我换个地方,关进死囚牢里有个人跟我说说话也好,我求你,我求求你!”
莽古尔泰心下大惊,他不敢置信的停下脚步,屏气凝神静听不远处的动静,只听见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而来,接着一个男声冷冷的说道:“闭嘴,再吵,我就把灯笼都熄了!满目黑暗的滋味,阿敏,你还想试试吗?”
莽古尔泰气得浑身发抖,他再也听不下去了。
“住口!”莽古尔泰一声暴喝,快步走向囚笼前,随手丢掉手上的食盒,一把抓住多尔衮的手臂大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做?”
见莽古尔泰竟然在此,多尔衮猛地一愣,随即冷冷嘲讽道:“五哥这是问的什么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尔衮怎么虐待阿敏了呢?谁给我的胆子?哼,我这可是奉了大汗的旨意在此看守,五哥可别忘了,阿敏他现在可不是什么权势滔天的大金国二贝勒,只不过是一个身负重罪的阶下囚而已,你难道还要求我封为上宾不成?真是笑话!”
“你怎么敢?”莽古尔泰大怒,死死拽住多尔衮的胳膊,大声道:“多尔衮,阿敏哥哥毕竟还是咱们的兄长,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
多尔衮被制,本就因为在阿敏身上发泄被打断心中不爽,这下子又被莽古尔泰逼问,心中更是恼怒起来,他一把甩开莽古尔泰的手,恶狠狠的反问道:“兄长?真是可笑之极!不知是战场上设计我白白送死的兄长?还是三番两次想要害我性命的兄长?又或者是亲手逼死了我额娘的兄长?这样厉害的兄长,我多尔衮可要不起!”
莽古尔泰震惊的看着一脸阴狠的多尔衮,喃喃的说道:“不,多尔衮,你……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多尔衮,你······”
“是啊,我变了。”多尔衮轻笑一声,冷言道:“可这不正是拜你们所赐吗?阿敏哥哥,你说呢?”
牢中的阿敏一头撞在门上,神色惊恐的哀求道:“十四爷,我错了,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阿敏的错!是我不长眼色,是我有眼无珠,你打我骂我惩罚我吧,别让我一个人再待下去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至高进化!”阿敏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万分的事情,抱着脑袋缩到墙角,吓得浑身发抖,嘴上还喃喃的嘀咕道:“别不理我,别不理我,别让我一个人待,别让我一个人待,又黑又静,好可怕!好可怕!”
见状,莽古尔泰大惊失色,连忙扑向牢门,透过缝隙向里望去,只见阿敏呆呆的抱着头蹲在墙角,嘴里还喃喃的念叨个不停,完全是一副神魂失守的模样。
莽古尔泰又气又恼,心火上冲之下,竟一把揪住多尔衮衣领,狠狠的一拳朝多尔衮的脸上打了过去。
莽古尔泰也是军中好手,武力还是很出众的,这一拳又是含恨而出,多尔衮措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防备,自然打得不轻,当下就被打得口吐鲜血,猛咳起来。
多尔衮愤怒地挣脱莽古尔泰,挥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的看向莽古尔泰,那眼神中蕴含的寒光,令战场上无数次出生入死的莽古尔泰都心惊起来。昏暗的牢房里,灯笼明明灭灭的微光映照着多尔衮冷峻的脸上,越发显得他是那么的阴沉不定,突然,多尔衮放声大笑起来。
莽古尔泰心中猛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失声问道:“多尔衮,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多尔衮不去理会莽古尔泰的问题,只是扬声交代远处的侍卫,低声吩咐道:“把我之前准备的东西拿上来!”说话这话,多尔衮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嘲讽的看向莽古尔泰。
少顷,四个侍卫走了过来,三个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铁桶放在地上,余下一个则递给多尔衮一个偌大铜锁和一把在把手出缠上了层层布条的大铁勺。
看了一眼满脸警惕的莽古尔泰,又看了一眼缩在墙角发抖的阿敏,多尔衮露出了一个快意的表情,走到大牢门旁,将大铜锁重重的锁在了牢门上面。
随着钥匙一转的那一声咔嗒,偌大铜锁,便被死死的锁上了。多尔衮对着莽古尔泰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钥匙掷进那桶滚烫的铁汁中,“滋”的一声,令人恐怖的铁汁便将那铜锁的钥匙化为了一小撮青烟。
那钥匙化掉的声音虽小,但在这死寂一般的牢房中却显得响亮万分,缩在墙角的阿敏刹那间瞪大了眼睛,大声哀号起来。
莽古尔泰顿时急红了眼,他身子向前扑去,口中喝骂道:“你怎么敢?多尔衮,我要向大汗揭发你,我要让亲贵们认清出你的真面目,我要你给阿敏哥哥陪葬!”
然而,多尔衮早就料到了莽古尔泰的举动,不等他动手,一旁早有准备的四个侍卫就上前制住了暴怒的莽古尔泰。
看着莽古尔泰无用的挣扎,多尔衮哈哈大笑,轻蔑的说道:“陪葬?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