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拿衣服拢住光着的上身,质问杜子萱:“不是说了不许通知其他人吗?”
杜子萱再度泫然欲泣,戴待抽出纸巾给杜子萱擦眼泪:“现在哭丧还早着,没听见他还有力气这么大声骂人吗?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
“这位先生。你能不能暂时不要动?刚给你包扎好的伤口又流血了。”医生插话打断他们。似乎已忍无可忍,“你的伤口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再不及时处理,失血过多,也是够你受的。”
瞅着杜子腾满头是汗嘴唇泛白,戴待也甚觉不妥,不再打算和他斗嘴,正欲劝他一句,却见杜子腾两眼一翻,忽然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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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腾醒来时。戴待正坐在病床边吃苹果。顺手便将刚切下来的一片递到他面前:“要吗?”
杜子腾沉默地睨她一眼。掀开被子要下床,一时之间动作过大,扯到伤口,禁不住“嘶----”地闷哼一声。
“你真的想死是不是?!”
“放心,我就算死,也会在那之前先签帮你签好离婚协议。”
戴待蹙眉:“我现在是在关心你的伤,和离婚协议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我宝贵的签字,你哪里有闲空管我的死活?”杜子腾冷嘲。
戴待当真怒了:“你有毛病吧?!”
“是。我是有毛病,才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杜子腾捂着肚子下床,走去沙发拿自己的衣服要换上,便听戴待悠然道:“你不用去了。”
杜子腾的动作一滞,转过身来看她:“你什么意思?”
戴待掏出他的手机晃了晃:“你昏迷期间,那群人来过电话。我都知道了。”
“我艹!谁允许你动我的电话?!”杜子腾似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发狠地推了戴待一把:“你他妈都乱说了些什么?!
戴待踉跄着坐到床上,“说我已经报警了。”
“你想害死阿杰!”杜子腾的眼神几乎要吃了她,恨恨地甩手就往外走。
“你才是想害死杜家!”戴待厉声喝止:“季成杰是在贩毒!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他现在还自己染上毒瘾,欠了一屁股债!那些毒贩子是什么人?你身上的伤还不够说明吗?真要到赔上自己的命吗?!杜子腾!你拿什么救他?!杜家吗?!”
帮杜子腾接起那通毒贩子的电话后,戴待觉得自己整个人的气血都上涌到了心口。
她以前只知杜子腾容易犯浑,却没想到他犯浑到这地步!原来他这阵子神龙见首不见尾,都在忙着帮季成杰擦屁股。真是可笑!明明他自己都要靠杜君儒擦屁股!
那个季成杰!
戴待禁不住咬牙。
居然连这种贩毒这种勾当都敢碰!最近几年真是被杜子腾惯出了一身的肥胆!
”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吗?!我没有你那么狠心!”杜子腾反驳着甩脸:“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就换来杜子腾这样一句话,戴待气不打一出来,陡然上前抬起手臂一掌掴到他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回荡在安静的房里,杜子腾傻了一秒,神色阴鸷地攥住戴待的手腕,却根本来不及开口,便听戴待瞪圆了眼睛道:“鬼要为你的事操心!想救人也不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是不忍心看到你毁掉杜家!但凡你还有点男子汉的责任和为人子女的良心,现在就该和季成杰彻底划清界限!”估吉庄血。
气氛瞬间凝滞,戴待不知道杜子腾到底听进去她的话没有,她在教训完他之后,注意力就集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疼!
她动了动想要自杜子腾的桎梏里抽回手,他反而握得更紧,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眼里闪烁着复杂情绪的交杂。
戴待微微蹙:“放手!”
话音刚落下,有人忽然撞门进来,用蕴满鼻音的嗓子急慌慌地唤:“大哥!嫂嫂!”
“萱萱?”戴待惊诧。
为了不让杜家人起疑,她刚刚把杜子萱先打发回杜家,正好也方便她和杜子腾好好谈谈。可是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外公!外公在家里突然晕倒了,刚送来医院!”
“什么?!”杜子腾的反应特别大,当即放开戴待走向杜子萱:“在哪?现在什么情况?”
他们兄妹说着话就要出门,戴待连忙从地上捡起方才杜子腾丢下的衣服递过去给他:“快换上!你就想这副样子过去见你父母吗?”
杜子腾看戴待一眼,接过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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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广渊的糖尿病已发展为终末期肾衰竭,这便是此前杜子腾说范广渊活不过春天的原因。
春天吗。。。
戴待下意识地瞥一眼窗外想看看荣城的春末,才发现天色早就黑得暗沉。
走进范广渊的病房,杜君儒和范美林都在,连最小的杜子豪也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里,跟着他的父母一起沉默着。
“外公他----”
杜子腾一进门,话没说完,劈头便狠狠挨了杜君儒一掌:“失踪了这么多天!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
“爸!”
“君儒!”
”杜子萱和范美林同时出声,仍没能阻挡杜君儒的怒气,抬起手就要来第二下,戴待马上挡上前:“爸,您误会了!他没有到处疯!他最近都和我在一起呢!”
杜君儒看着戴待,目光不明意味地闪动两下,怒气未消,所幸打人的动作停下来了。
“爸,外公最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