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人带来了!”毛长风脸无表情的朝坐在甲板椅子上的郑显说道,在毛长风后面的是一脸坚毅中带着紧张的吴若棠,还有手足无措的迟天浩。
郑显朝毛长风摆摆手,毛长风推到一边,露出后面的吴若棠。
郑显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打量着吴若棠,吴若棠头发有些凌乱,在海风中,仿佛柳叶一般飘动,说不出的洒脱。虽然肤色有些白,但并没有给人文弱的感觉,反倒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
郑显在打量着吴若棠,吴若棠何尝不是在打量郑显。郑显看上去四十五六的样子,肤色是海上行船人特有的古铜色。虽然很和蔼的样子,但吴若棠敏锐的察觉到郑显的手掌,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地带,老茧特别厚。显然郑显是一个用剑或者用刀老手,而且沉吟此道少说二十年的功夫,甚至三十年也很有可能。
过了半响,郑显似乎不再准备沉默下去,对吴若棠露出一抹带着善意的微笑,语气比较温和的问道:“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在下南海卫总旗吴若棠,奉我家千户大人的命,特地来找郑船主,商量大事!”吴若棠弯腰恭敬道。
郑显看吴若棠的衣着,就已经猜到对方应该是官家的人,但是没想到还这么有来头!千户,这可是正五品的官,而且是实权派。这样的人物,郑显当然是不愿意得罪的。
“哦,不知可是新上任的曹千户?”郑显带着一丝严肃道。
“正是!”吴若棠心中一喜,莫非他跟曹大彪还有什么交情?
“哈哈,看来我跟他真是有缘啊!当初老子占山为王,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快活。官军几次围剿都不能奈我何,没想到栽在了曹大彪手上,还好老子武功没有荒废,带着十几个弟兄杀出一条血路来,现在掐指算算,曹大彪害的我在海上飘了有十年了!”郑显狞笑道。
吴若棠傻了,他身后的迟天浩更是欲哭无泪。
“我家大人也曾多次对我们提起过郑船主的英雄事迹,更是多次对我们讲。能够跟船主交手,是他今生最大的荣幸!”吴若厚着脸皮道。
偌大的船上从郑显开始讲话后,就一直保持沉默,可见其威望之高。吴若棠的话虽说是奉承,但是听到郑显耳中,让其顿时舒坦了许多。
“哼,他曹大彪也别那么得意,当初若不是我疏忽大意,也不会让他得逞!”郑显嘴上说的狠,但是表情明显放松下来,显然是不打算深追究陈年往事。
“是是是,郑船主英明神武,若非疏忽大意,也绝不会落人之手!”吴若棠彻底弯下腰。
“说吧,曹大彪让你来找我干什么?”郑显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有些懒散道。
吴若棠扫视了一番在场的众多海盗,心里暗暗盘算着,除了毛长风和郑显之外,其他人都是虾兵蟹将,不值一提。
“事关重大,不知郑船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吴若棠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吴若棠越是神秘,越是能吸引郑显的兴趣。此时他已经真的将吴若棠当成曹大彪的特使了。
“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去忙吧!”郑显挥挥手,将围观的闲杂人等全部驱逐到他们的工作岗位上,然后挥挥手让吴若棠上前答话。
“说吧,什么事!”郑显摸着下巴,带着一丝期待道。
“郑船主,我家大人是来让小的跟您商量诏安事宜!”吴若棠只身上前低声道。
话音刚落,郑显和几个心腹脸色各异。吴若棠细心观察了下,发现几乎是分成了俩派,一派是以毛长风为首,脸色难看。另一派是以郑显为首,虽然面无表情,但想必心里还是有一丝兴趣的。
“诏安我们,他姓曹的还不够格吧!”毛长风开口奚落道。他这一开口,一批海盗们也纷纷应和道,就是,就是,老子在海里逍遥惯了,才不愿受着诏安的鸟气!”
手下人的表现让郑显略微有些不慢,自己这个老大还没发表意见呢,你们瞎搀和什么,眼里还有我这个扛把子吗。
心里虽然有些窝火,但是以郑显的城府。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
“诸位,请你们放心,我家大人现在是南海卫的千户。不是在下吹嘘,这方圆俩百里,没有我家大人管不定的事!”吴若棠拿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豪情道。
此言一出,海盗们立刻噤声。眼下,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朱氏皇族坐稳江山后,开始越来越重视海防。大明的水师虽然精锐不在这里,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说,万一哪天皇上心情不好了,将水师战舰开到南海来。到时候,他们可就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而且现在倭寇也越来越嚣张。往常他们只掠夺过往商船,但是现在已经连海盗都抢了。
“我有些纳闷,老子干这行这么多年了,怎么曹千户早不想着诏安,晚不想着诏安,偏偏现在想起老子来了,让你来诏安?”郑显狐疑道。
“船主,我看这小子根本就是在使诈,他肯定是想干什么勾当,结果看到我们船坚炮利,所以说了这么一大堆规划,来迷惑兄弟们!”毛长风指着吴若棠揭露道。
毛长风的话让吴若棠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家伙说的确实差不多。自己本来是满怀雄心壮志的出海来打海盗的,见过第一个敌人就比自己厉害,所以才编出这一连串的谎话,没想到毛长风这货竟然能想到这么远。
“这位大哥,您说这话就是冤枉了,你说我要不是为诏安而来,那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