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吴若棠率领白道群雄,将越倾城和西门刺团团包围,尽管越倾城武功独步天下,但如果她要强硬的把西门刺带走,众人不介意拼死一战!
“西门,看好了!”越倾城的厉吼声宛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在舍身崖上每个人的心头,回过神来时,长剑已经放到了她的颈项之上:“你若要死,我陪你。这么多年,我被你折磨得够了,如今再次相聚,我发誓生生世世都要缠住你,永不分离。便是阴曹地府、刀山油锅,也在所不惜。生死浮名,于我再无半分意义。”言罢,手腕一抖,一股血光飞溅而出。
“不要!”西门刺疯狂地嘶吼道:“求你不要!”
越倾城顿住手中剑,满含期待地看着他,用坚定的语气颤声道:“西门,你怎么说?”
此时吴若棠看到两个人如此纠缠不清,大为不解,突然大声道:“越前辈,你不能被这个恶人蛊惑,他满手血腥啊!”
“你给我闭嘴,你难道还不懂吗?我们是因为被人暗中算计,彼此以为对方负情,他伤心之余才会有此错失,如果要怪,就怪那个拆散我们的人。”越倾城痴痴地看着西门刺朗声道。
“越师叔,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失足成千古恨?有些事是一辈子不能错的,做错了,就要死!”锦瑟迷香厉喝道。
“倾城,求你不要这样,为了我,不值得。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让你倾心的西门了。”西门刺惨然苦笑,大手一抬,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青巾,左手一晃,点亮了火折子。
忽明忽暗的火光,将他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仿佛连空气都凝滞在舍身崖上,在场每一个清醒的人都惊呆了;重伤弥留的人当即昏死了过去。
锦瑟迷香脸色吓得煞白,几乎昏厥。
幸存的那些清醒的江湖白道豪杰任他们平时如何了得。如今都像受了惊的妇人扯开嗓子惊呼了起来。
就连胆气粗豪的吴若棠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小腿肚子微微抽搐了一下!
越倾城更是目瞪口呆,怔住了。
西门刺的脸已经不能称其为人的面容了,就算是一张魔鬼的面庞,和这幅面容相比都柔和顺眼的多。
那是一张腐烂扭曲到了极点的脸。
脸的左侧布满了青苔和白斑。仿佛多年没有洗过的满是铁锈和蛛网的青铜器皿,而且约有半边脸已经开始腐烂,白色的血肉扭曲翻腾,将鼻子都挤到了一旁。
他的嘴,只能算是个破烂的血洞。上下的嘴唇都变成了令人恶心的姜黄色,嘴角的血肉无力地垂了下来,仿佛被人咬下一块的死肉。
“西门,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告诉我,我灭他满门!”越倾城狂怒地怒吼道。
“是我自己。”西门刺一阵苦笑:“这些年来,我实在太想你。我不敢睡觉,每次做梦,都会梦到和你在这里重聚。醒来之后,我就好恨。”他长长叹了口气,道:“恨得我想要将自己的一身血肉一刀一刀割下来。踩成血泥。我控制不住地想你,一想起你就要发疯。我只有拚命找些事情做,以便忘了你。”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创立绝情堂?”越倾城痛心地问。
“杀人只能让我忘情于一时,杀人之后,我就更加想你,一想起你,我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西门刺惨然望着越倾城:“于是,我只有服食毒药。”
“毒药?”越倾城惊道。
“不错,毒药。然后运功逼毒,在运功的过程中。有一种令人发疯的痛楚,只有在这样的疼痛里,我才能暂时忘记你。”西门刺苦笑着说,一丝泪光在他的眼中闪烁。
“西门!”越倾城嘶哑地颤声呼唤。
“开始是砒霜。五个月后,运功而解砒霜之毒已经让我感不到一丝疼痛。我开始尝试断肠草。断肠草是一种很好的毒药,即使在一年之后,我运功逼毒,仍然痛得死去活来。”
“可惜,好景不长。之后,我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毒药。于是我找到了食蛇貂涎,人们都说食蛇貂剧毒无比,嘿,可是不到半年,我就又得另觅新药。就这样,三年来,我服食了不下一百种毒药,从七步蛇、雪羽蝶、食蛇貂、断肠草到鹤顶红、墨蛛汁、孔雀胆、碧蚕丝,无不一一尝遍。”西门刺轻轻地说着。
“西门,你太傻了,碧蚕丝、鹤顶红这些毒药根本不可能完全逼出体外,只要一入体内,毒素便会终生纠缠不去。”越倾城痛然道。
“不错,日积月累,我体内的毒素日益积聚,时时发作,我苦运气功,终于将它们逼到一处,却让它们一路直行到脸上。三十年来,这些毒素一一作祟,令我的面容凄惨不堪。这些日子,我更是不敢洗脸、不敢观镜,终日以青巾蒙面,不敢见人。”
西门刺的身子无助地晃了晃,接着说:“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名满天下的越倾城垂顾。师傅,不,倾城,你,忘了我吧!”
“你还是这么好强,西门。”越倾城抢上前一把抓住西门刺的青锋剑丢到一边,用力揽住他的腰板,大声道:“你明知道,就算是你变成了夜叉鬼面,也永远是我越倾城最心爱的夫君。”
“夫君!”清冽如泉的泪水,从西门刺依旧炯炯有神的双眸中狂涌而出。
“不错。以天为证、以地为媒,我越倾城今日嫁与西门刺为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越倾城字字千钧,声如鼓乐,直传千里。
“倾城。”西门刺痴迷地看着越倾城亮如星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