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突然发现,好像每个人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些秘密,又好像每个秘密都可以用一条线连接起来。所有的秘密用丝线连接起来的话便成为一张巨大的网,而自己却正在这张巨网的中央。然而,可笑的是自己并不是这张网的猎物,它真正的猎物是整个江南武林的霸权……
茫然间,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四处皆是烟雾谜团,四处皆是虎狼陷阱。赵灵儿怔怔地望着陷入沉思之中的吴若棠,不敢出声惊扰了爱郎的思路。多少日子以来的苦苦相思,俱化作似水般的柔情贯注在吴若棠的身上。
窗外,落日的余晖尽没,蔼蔼暮色如一层淡淡的烟雾笼罩着整个天地,不知不觉中,黑夜已渐渐降临。赵灵儿轻轻走到桌边,点燃了放置于桌上的一台青铜底座的油灯。刹那间,昏黄的灯光挥洒出来,划破房内沉寂的夜色。
吴若棠受灯光一激,方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他蓦一回首,见赵灵儿背靠着桌沿,双眼温柔的凝望着自己,对自己先前专注于思考而忽略了她存在的这一不礼貌举动没有半分的抱怨和不耐。他微微一笑,心中泛起几许歉疚之意,口中却温柔道:“天黑了吗?”
赵灵儿点了点头,道:“吴大哥,你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
虽然赵灵儿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却教吴若棠无法作答,因为局势太过复杂,片言只字如何可以说得清楚?从刚才惊人的推断来说,也许自己正牵涉到天山剑派霍天都称霸武林的阴谋,尽管这只是自己根据现在局势和种种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结论,没有半分证据可以证明。本来。自己最佳的活命办法便是放下手中任何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天山剑派的腹地去。但是现实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去做,谁都可以放下不理。唯有若儿不行。若儿如今身受剧毒,性命危在旦夕。一个月的期限一到便会遭到毒发身亡的悲惨命运。
在这之前,自己或许还会天真的认为即便没有自己在一旁照应,侯嬴也会看在和自己“结盟”的份上将三叶雪桑弄来给若儿疗毒,毕竟侯嬴需要自己的帮助,好助他夺取天魔宫大权。可是,现在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了,在没有完全弄清楚霍天都、蒙彩衣和侯嬴这三人的关系之前,任何轻率的举动都足以让孤立无援的若儿陷身绝境。若儿是钓自己上钩的饵。只要若儿在侯嬴手中,自己便只能乖乖地去天魔宫。虽然自己明明知道,如果侯嬴和霍天都真的有什么台底交易的话,就是自己去了天魔宫也没有多大希望能够拿到解药救回若儿,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若儿孤单单的扔在天魔宫,眼睁睁地看着她自生自灭。自己曾在芊芊的坟前发过誓,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都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自己没有赵天舒那种悲天悯人的宽博胸怀,也没有霍天都那种雄霸天下的野心,唯一的愿望就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志同道合的亲朋好友一起远离江湖上的纷争。笑傲山野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但是事与愿违,芊芊的血仇和若儿的毒伤都使得自己无法摆脱在江湖中苦苦挣扎的命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江湖人的命运。也是江湖人的悲哀所在。
如今,在自己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潜入天山剑派的腹地搞风搞雨,将天山剑派的计划搅得乱成一团,既逃脱了赵天舒对自己的追杀,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又使得霍天都称霸江湖的好梦成空。但是这么做,却等于将若儿推上了悬崖的边缘;二是继续前去天魔宫,救出若儿,不过以赵天舒的惊天手段。只怕自己连若儿的面都没有见到便已经丧命在赵天舒这个便宜老丈人的手上了。看起来,似乎两条路都行不通。难道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
突然,吴若棠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解决方案。他微笑着道:“灵儿,如果我现在到你爹爹面前去提亲,你猜你爹爹会不会卡嚓一刀砍了我的脑袋?”
赵灵儿听了,心里不由又羞又喜,但口中却道:“那我可不知道,万一我爹爹瞧你这个fēng_liú浪子不大顺眼,根本不让你说话便一刀砍了你也是有可能的。”
“哈哈!”吴若棠笑道:“是吗?看来,你家的女婿果然难做的紧。不过,越是困难的事,我越是喜欢去做。不知你爹爹喜欢什么东西,我这个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见老丈人总不好意思空着手去吧?”
赵灵儿起先还以为吴若棠在开玩笑,见他越说越认真,也顾不得害羞,担心道:“吴大哥,你当真要去提……提亲?”
吴若棠故意道:“你不愿意?唉,我还以为你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呢,原来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赵灵儿急道:“我哪有哭着喊着要嫁给你……我也不是不愿意嫁给你……唉,越说越乱。我是在担心,你在这种敏感的时期跑去提亲,万一我爹爹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听你要说些什么便……便……”
吴若棠笑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是个死而已。我为了别人死,那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为了我亲亲的灵儿妹妹去死,我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哎呀!”赵灵儿越发着急:“人家跟你认真的说话,你却偏偏要逗人家。难道你当真不怕我爹爹杀你吗?”
吴若棠伸手将赵灵儿揽在怀中笑道:“傻丫头!有你在一旁陪着我,你爹爹又怎么会动手杀我呢?之前之所以派战雨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