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忙忙碌碌的,方丽冲段南山招呼了一声就回去了,她得准备晌午的饭食了。
这些时日为了打听旧事,段南山不善言辞的毛病倒是改善了许多,帮着赵大武招呼客人也很是在行。
就在这时,店里进来了两个锦衣华服,一身贵气的男子,二人中为首那个手中一把折扇,面如冠玉,原本这铺面也算宽敞,可不知怎的,这人往那一站,愣生生让人觉得地方狭窄了些,装不下他那通身的气派。另一个人大夏天竟穿了身玄色衣袍,面无表情,瞧着像是侍从,可穿衣打扮又不像。
段南山在心底里琢磨了一番,他这一阵儿几乎走遍了青阳的大街小巷,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怕是从越州城那样的地方来的,进门都是客,段南山冲他们点了头,然后道,“小店新开张,二位随便看看。”
手拿折扇的那位公子哥儿嘴角挂起一丝笑,打量了一番摆在店里的玩意,随手拿起一个木匣子,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木匣子是用做家具剩下的一块木板制成的,虽说是边角料,但也是上好的梨木,上面还雕着一圈一圈的小花纹,看上去十分精致,段南山瞥了一眼答道,“一百个大钱。”这匣子放在白河镇,也不止这个价,但因为刚开张,赵大武为了招揽顾客,将价钱一律都定的很低。
那人将匣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回头对面无表情的青年道,“这心思倒是巧,木锁扣做得挺像模像样的,买下来罢。”
玄色衣衫的青年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捏了锭银子出来递给段南山。
“……”段南山看了看那锭足有十两的银子,咳嗽了一声道,“小店利薄,这银子怕是找不开。”
“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折扇公子蹙了蹙眉,将木匣放回到了原处,啧啧地叹了口气。
玄衣青年见状,忙凑到近前问,“要不我去外头换些散碎银子来?”
“不必了,难得出来一趟,随便看看吧。”折扇公子摇摇头,见段南山还站在一侧,笑道,“这位小哥,实在抱歉,这东西我们不要了。”
段南山看情形就知道这人不是存心来找茬的,也无意怪罪于他,摇头道,“不妨事,出门在外,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
晌午的客流量是最多的,待到店里客人渐少了些,段南山同赵大武说了一声,便离开了铺子。
城东南角的院子总不好一直空着,他这些天偶尔有空,就会一个人去收拾,如今院里的杂物已经堆在了一起,积了尘的屋子也清扫了干净,余下的,就只剩下置办些做腊肠要用的器具了。
这儿不比山中,需要些什么东西不能就地取材,只能在街上慢慢寻着置办。
回到家中已是夜幕时分,赵大武和沈平安正在前厅说着话,铺子的生意比预想的要好,一天下来竟然还真的卖出去了几样小物件,虽说赚不了多少钱,但总算是个开门红。
沈平安是来跟赵大武谈生意的,他准备在七夕佳节售卖的花灯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想做个别致的,想来想去,便琢磨着做个屋子模样的,点了烛火之后,有暖光从窗户透出来。可这样精巧的活儿,不是简单用纸糊一下就能行的,他打算拜托赵大武将房子的框架做出来,然后他再在里面糊上一层纸,这样既小巧玲珑又不显得失真。
段南山进屋时,他们刚把细节敲定下来,两个人都挺兴奋,尤其是沈平安,高兴地差点把桌上的酒坛给掀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