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 ,在门口,喊什么?”顾若溪靠在那里,眸光寒冷,她绝对不会听错,只是,想要求证一下罢了。
那小太监有些紧张,顾若溪的眼神真的很可怕,就算是他在侯素夏的宫里头侍候了这么久,也没觉得侯素夏比顾若溪可怕,虽然侯素夏经常打骂他们,还有很多宫女不知死因,可顾若溪的这个眼神,他竟然差点就瘫软在地上。
“殿主,他一个小太监,你……”赤薇不想让顾若溪听见刚才太监的话,连忙插嘴打断。
顾若溪挑眉,冷眼看着赤薇,“赤薇,你先退下。”
赤薇咬了咬唇,看来今天,顾若溪是必须要知道这个消息了,她心疼的看着顾若溪,缓缓的退到一旁。
那小太假早就被顾若溪的眼神吓傻了,哪里敢正眼去看她,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不敢抬起头。
“说吧,你刚刚在院子里,念了什么圣旨?”顾若溪深吸口气,尽量平和的问着小太假。
那小太假是侯素夏特意派来顾若溪的中宫殿下圣旨的,为的就是让顾若溪知道,炎埙奉旨娶了她,而且,炎埙是自愿的,他娶的是她侯素夏,而不是顾若溪!
小太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想到侯素夏的话,还是硬着头皮,又把刚刚那圣旨,念了一遍,“驾衡殿殿主迎娶公主侯素夏,举国欢庆,特赏赐中宫殿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呢……”顾若溪却突然笑了一声,“还真不少啊……”
“殿主。”赤薇连忙上前,顾若溪的反应,有些不大对劲儿。
顾若溪身子虚,可还是摆了摆手,凝眸看着*边的小太监,“回去告诉你主子,说我顾若溪,谢了。”
“是……”那小太监一听 ,连忙退了下去,暗自捏了把汗,好家伙,这中宫殿的顾若溪,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单单只是那眼神,就让他差点儿魂飞魄丧。
那小太监退下了,顾若溪又看着赤薇,虚弱着开口,“赤薇,你也下去吧,本殿累了。”
赤薇不愿下去,她知道现在顾若溪的心里一定不舒服,不愿看到自己主子这么难过,犹豫着,站在那里,不肯离去,她怕自己走了之后,顾若溪自己更伤心。
“怎么,本殿说话都这么不好使了?”顾若溪挑眉,沉声。
赤薇看着顾若溪,知道她是在强忍着心里不满和委屈,心疼的点了点头,“属下这就退下,殿主,属下就在门口。”
“回去休息吧,照顾我这么久,也该累了。”顾若溪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摆手。
赤薇这才退了下去,可还是不放心,站在门口许久,听到顾若溪房间里始终都是安静的声音,并无其他,才放心的离去,又嘱咐了其他人,盯着点儿顾若溪的房间,才回去睡了一会儿。
赤薇离去后,顾若溪就这么在房间里靠着,凝视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然是这副姿势,累了,也不动,就那么看着天色,直到窗外的院子里,挂起灯笼,顾若溪的眼角,才湿润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么歇斯底里的发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痛苦的哭泣,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不到悲伤和委屈,难道是因为自己病了?
还是,真正的悲伤,是感觉不到疼的?
眨了眨,顾若溪感觉到自己脸上一片湿润,伸手摸了摸,她发现自己竟然哭了,眼睛的泪,不知道流了多久,硬是浸湿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她竟然,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苦涩一笑,顾若溪缓缓起身,走到窗口的位置,凝视着夜色中的红灯笼,平日里,中宫殿也是挂着这样的灯笼,这会儿,顾若溪却突然觉得这刺眼的红色是在嘲笑着自己。
炎埙,他终于娶了侯素夏,或者说,侯素夏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炎埙,他们,还真是般配的一对儿呢……
侯素夏喜欢炎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是在这么封建的古代,她对炎埙的爱,始终都不曾掩饰,哪怕她是堂堂的公主殿下,却依然放低了身段,追随在炎埙身侧。
顾若溪曾想,若是自己也有这般的放肆和大胆,该有多好,奈何,她没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即便是有了这个身份,炎埙也不过是为了公主这个头衔,会多看她两眼吧?
曾经和炎埙之间的那些过往,闪过顾若溪的眼前,一盏盏红色的灯笼,刺激着她的心,这会儿,怕是那对新人,已经在洞房花烛了吧?炎埙的驾衡殿,是不是也是这般的红?
顾若溪几乎可以想到,红烛下,炎埙一身喜服,拥着公主,饮下交杯酒的画面,疼,眼睛疼,心,更疼……
她双手紧紧握拳,炎埙,你就这么等不及嘛?在我中毒的时候,就娶了侯素夏?你是怕我清醒的时候,会坏你的好事对吗?炎埙,你太小看我顾若溪了,你想做的事,我从来都是知道的,从来,也都不想阻拦你的。
你的野心,我顾若溪知道,你想借助侯素夏的身份,我顾若溪更是清楚,可惜,你却选错了时候,从今以后,我顾若溪的中宫殿,跟你炎埙的驾衡殿,势不两立!
指甲陷入掌心,都不觉得疼,顾若溪就这样,在窗子边,站了整整*,泪,也是流了*,心,更是疼了*。
天色刚刚蒙蒙亮,顾若溪才觉得眼睛发涩的疼,这一晚,她和炎埙,就注定了天地之隔,他从此,做了驸马,和侯素夏双宿双栖,朝着侯琮的位置,又近了一步,而她,永远都在中宫殿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