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低下头,大脑袋委屈一样蹭了蹭宋青书的手,看得一旁的张无忌双眼冒火。
“师兄,我们现在去哪里?”张无忌看着面前银装素裹的世界,充满信赖和依恋的眼神望向了宋青书。
宋青书抚着银月的脑袋,神色间带了几分忧急,“这里是坐忘峰半山腰,我们要快点到达光明顶,时间紧急,六大门派大约已经上了光明顶了,我们要快点阻止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无忌有点不懂师兄为什么这么关注明教的事情,不过师兄说的话他从来不会反对,立刻答应一声,而后又担忧的望向师兄的身体,有点结巴道,“师兄,你……你现在方便赶路吗?无忌,无忌抱着你怎么样?”
宋青书的脸腾地一下变得涨红,连忙偏过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放心,我赶路没问题,咱们快点出发吧!”
“好!”张无忌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等宋青书反应就一把携起他,九阳真气流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向着山顶奔去。
银月在后面长啸一声,撒开四蹄,跟在两人后面跑去。
以张无忌现在的速度,不到一刻钟,两人一狼已经来到了光明顶,路上自是见到了不少因拼斗而死伤的武林人士,宋青书的神色也越来越焦急。
在围墙外已经能听到兵器交接之声,两人一狼穿过两处厅堂,眼前是好大一片广场。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见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
因广场上人太多,所以张无忌和宋青书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几人注意,场上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广场中央正在拼斗的两人身上。宋青书凝目看去,见其中一人居然是自己的四师叔张松溪,与他交手的人是一个魁梧老者,长眉胜雪,鼻如鹰钩,乃是张无忌的外公,天鹰教的教主白眉鹰王。两人都是当时高手,虽然都是赤手空拳,但交手之中掌风凛冽,周围数丈无人可以近身。
张无忌先是认出了张松溪,神色兴奋的看了宋青书一眼,小声说,“师兄,我去帮四师叔吧!”他并没有见过白眉鹰王,没有认出自己这个外公。
宋青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场上两人一个是我们师叔,一个是你的外公,你确定要帮着四师叔打你外公吗?”
张无忌面上一愣,又仔细瞧了瞧正在交手的那个长眉老者,果然在他的面容间看到了几分母亲的影子,先是精神一震,马上又蔫了下去,呐呐道,“居然是外公,师叔待我极好,可我也不能帮着他对付外公……师兄,我该怎么办?”张无忌习惯性的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没有答话,而是抬头向四周看去,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那种仿佛能把人身体穿透的视线黏在人身上十分不好受,而且宋青书从中感觉到了危险,就仿佛遇上了天敌,让他从内心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银月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视线,本来温顺地站在宋青书身边的他也变得暴躁不安,黑得吓人的眼中隐隐闪过带有无上威压的银色闪电,背后变为一条的大尾巴也甩来甩去,隐隐有分裂成五条的预兆。宋青书连忙安抚的拍了拍银月的脑袋,待他安静下来后又抬起头向四处观望,然而周围的人太多,要从这么多人中找到那道视线的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宋青书有点失望,正要收回视线,仿佛是心有灵犀般,坐在明教众人中,正在闭目养伤的杨逍恰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正与宋青书略带焦急的视线相接。刹那间,仿佛春阳初现,晓花绽放,杨逍清冷的面容上渐渐露出一个与他本身气质不相符的暖洋洋的笑容,带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纵使身处危境,面临数倍于己的敌人,杨逍却显得从容不迫,仿佛今日不是明教生死存亡的日子,而是一个阳光晴暖的午后,注视着宋青书的眼睛专注而温暖,带着满满的关心和安抚。
宋青书注视着杨逍从容自如的身影,神情微愣,直到耳边传来张无忌的呼唤,才使他回过神来,“师兄,师兄,你说我该帮谁?”
宋青书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场中正在游斗的张松溪和殷天正,轻晒,“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更好的办法……”张无忌陷入了思索,他毕竟聪明,没一会就双眼一亮,脸红道,“我居然忘了,之前听成昆说过,这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本来就是个阴谋,现在只要拆穿了这个大阴谋,他们两边自然不用打啦,这岂不是对双方都好?我真笨,这么明显的道理居然都没想明白!”张无忌抓了抓头发,懊恼道。
这也怨不得他,这几年独自闯荡江湖,他看惯了江湖上的各种把戏,实在聪明明白得很。只不过遇到师兄之后太过欣喜,加上小时候养成的依赖师兄的习惯,让他习惯性的不去思考,只去询问宋青书的意见。现在被师兄一句话点名,不由羞愧不已,稍加思考已经明白了关键之处,同时他心里也暗暗告诉自己要学会独当一面,这样才能让师兄依靠。
张无忌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宋青书,小心掩饰住眼底的一模炙热。在地道中尝过情、欲滋味后,在张无忌眼中,平日就让他觉得心口温暖,使他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