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一声洪亮尖细的昭告,宫殿内顿时一片寂静,紧接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席卷而来,苏木伊能感觉到,这是来自于上位者所给予的压力,也许不是他们本身散发的,但是却一定是由自己心里能够感觉到的压迫。
这就是掌权者能够具有的优越感,他们只是往那里一站,代表的就是尊贵无上的权利,生杀予夺,予取予求。
在权利至上的古代,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法律法规,而是掌握权利的那个人。
苏木伊深明这一点,所以,对这个东朝掌握最大权利的男人,是带着好奇与敬意的。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参拜声响彻整个宫殿。
所有人等一律匍匐在地上,对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行着表达最高敬意的礼。苏木伊也不能幸免,低着自己的头颅。
“众位平身。”
威严的声音响起,传进苏木伊耳朵,苏木伊一震,虽上次已经在进宫见龙雪鸢的时候遇见过他一次,听过他的声音,但是却仍是震撼。
这个男人,太具有倾略性,让靠近他的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臣服的心思。
皇帝的到场,便是宣布宴会的正式开始,众人坐回座位上,等待皇帝饿指令。
苏木伊也坐了回去,不经意间,抬起头王皇帝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几乎把心脏给吓了出来。
看着上位那个身穿一身明黄色蟒袍,一身冷厉气息,威严不敢直视的人,苏木伊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一时之间,居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那个人,怎么会是他?!
——那个,在路上突然跳进自己马车,迫着自己相救的那个人。
那张脸,在苏木伊的脑海里太深刻,深刻到自己没有一点办法忘记。没办法,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实在是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又狠狠的愚弄了自己一次。
联想到他离开时自己气势雄壮的发下的狠话——发誓,下一次如果有机会再看见这个男人,自己一定要狠狠的,狠狠的教育他一番,告诉他女人可不是随便能惹的,尤其是自己这样的独立女性。
额头挂满了黑线,自己这是,要怎样,狠狠教育他,让东朝的当今圣上见识自己这个女人是不能随便惹的呢?
呃,貌似,自己真是太异想天开了点!
苏木伊已经无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除了震惊,苏木伊已经忘却了一切的表达方式。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忘记了反应。
直到一道凌冽的视线扫到自己身上,对上自己惊讶的眼睛,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苏木伊像是打了一个冷战般,醒了过来。
跟自己对视的人,正是皇帝。
他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不相关的事物一般,甚至,不像是在看一个人。不带一点波动,死寂,冰冷,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苏木伊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不能呼吸的感觉。
这就是位尊者跟自己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最大的差异么?无疑,苏木伊是怕他的,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这个人身份。
从第一次见面,苏木伊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简单的好想与的人,一身孤煞冰冷,让人不敢靠近。本就没想过再见,可没想到会这样快就见到了,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天差地别的身份。
苏木伊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初救下他根本就是一个错觉!
看着皇帝陌生的眼神,苏木伊摇摇头,也许,他应是不认识自己,或者即使还记得,也是当自己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吧。这样也好,最好是跟自己不相关,只希望,他够大度,不会因着跟自己的哪一点缘故而打乱掉自己的计划。
转掉眼神,苏木伊不再看皇帝那边,也平复掉了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自己都是势必要施行的。
无论这个皇帝,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在四国会前夕身受重伤的出现在自己的马车上,苏木伊都希望,这些隐藏的,不会作为让自己死得更快。
不过有一件事,苏木伊到底隐约有一点眉目了,四国会之前就一直在传的皇帝卧病在床的事情,并不是真的吧,当今圣上,对着全天下,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根本没有什么宁妃对他下药,或者说即使是下了的,这个英明的圣上也并没有因此抱病,而让他身受重伤的,一定有别的阴谋是由。
他只是需要,让所有人相信,东朝尊贵的圣上,被北国的人,毒害了而已。他们在乎的,只是这样一个结果,而不是这个结果的过程到底是怎样产生的,或者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北燕所谓的承担责任必须给一个交代,不过是一场蓄意策划的阴谋吧。
看来,这个帝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果然如传闻一样果敢聪明,甚至远超传闻。
不过,这些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不是吗,自己要做的,跟他们要筹谋的国家大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想到此,苏木伊安心许多,可霎时闪电般另一个不安的因素又冒了出来,苏木伊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自己是知道皇帝受伤的事情的,可以说是下毒事件的知情人,按照皇室惯用的杀人灭口的伎俩,他,会不会为了自己不泄露,而直接除掉自己。
本来就苍白的脸一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了,自己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苏木伊有理由相信,这个皇帝是有杀掉自己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