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安静的屋子只剩下雨声,还有身体里点点滴滴的沉痛,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躁地拍打着玻璃窗,她再也没办法睡去。

她带过来的衣服不多,大多都是前年购置的,他给她买的她又抵死不要穿,挑了件看上去还比较新的粉色昵子大衣穿上,撑着伞走出门,从这里到圣女巷不算太远,六站路,她慢慢步行着过去,在风中冻得哆哆嗦嗦,半途中拐进银行取了点钱,她的现金被偷光了,只能取存款,乔正枫虽然在家里放了些现金和他的工资卡,但她始终没动过一分,她分得很清楚,那是他的,而她早晚是会离开的,私奔不过是一个并不算美好的愿望而已,他随口说出,她随心而想,谁都知道这两个字相当于空气。

远远的就看到风雨中的圣女巷旧址上彩旗飘飘,人来人往,连沾满泥土的挖掘机都被捆上了一根红绸带,她慢慢走过去,巷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有几十个警察板着脸守在警戒线内,估计是怕再有人来闹事吧。

许愿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强拆那日的情景,但想必当时也一定是这样的。

“愿愿,没想到你也来了?”人群中有人唤她,她顺着声音看去,立即惊喜的叫了声:“七叔!”

七叔走到她身边,无限感慨地说:“电视上说圣女巷今天动工仪式,我就赶过来看看,毕竟是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你妈还好吧?”

许愿点头,“病了那一场,身子是大不如前了,好在还能吃能睡,就是心情老是压抑着。”

七叔拍拍她的肩,“你爸是走得太突然了,你给个你家的地址吗,哪天我和你七婶去开导开导她。”

许愿忙从包里翻出纸笔写下,又说:“街访都分散了,也不来往了,前些日子徐阿婆也去了,是我送的她。”

七叔看着眼前那一片废嘘,久久才叹了口气,“人走茶凉,哪里都是一样。”

她垂下头,七叔在旁边说:“当初我们也是太急躁了,别人一起哄就也跟着闹,其实市里确实是按原定方案修复圣女巷的,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在暗中闹事,还赔上了你爸的一条命,这事确实不能怪开发商,是我们自己闯下的祸,愿娃子,你以后也别去闹了,让人家看了笑话,店里离不开人,我就是过来看一眼,等明年清明的时候我再去看看你爸,七叔先回去了。”

她猛点头,目光落在巷口的老榆树下,曾经搭爸爸灵棚的地方现在有两支舞狮队等在那里,看上去极是喜庆,但落在她眼里却都是灰色的,她的眼中只有那天她和许超在父亲灵位前抱头痛哭的情景,连七叔都不怪开发商了,那她还能说什么,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啊,那么谁才是害死她爸爸的原凶?警方说查不到,没有任何证据,那她连恨都找不到人去恨了吗?

不想再看,她转身就走,但一声:“许老师!”成功将她定住。

乔正枫的秘书从警戒线里钻出来,“许老师请跟我走,乔总他们都到了,我带你过去,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林秘书掏出块工作人员的牌子套在她脖子上,然后领着她往曾经的许宅走去,虽然青石板路已经被冲洗的较为干净,但毕竟是工地又是雨天,还是有无数的泥浆混合着雨水被冲刷了过来,许愿还没走几步皮靴上就沾满了泥水,很狼狈。

她曾经的家门前设置了一个不大的主席台,被几把大大的太阳伞半遮着,她当然没资格去那里,只是混在一群zf办和市里各大单位派来的代表一起站在正对着主席台的空地上。

林秘书帮她选了个第一排的位置,然后就离开了,第一排离主席台很近,不一会儿,就看到好几个领导模样的人陆续走了过来,乔正枫就走在一行人的偏中间。

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真皮夹克,里面是毛衣,没有像别人那样配着领带,显得很是随性,但看起来也越发的俊逸潇洒,帅气逼人,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十足,身边的女人们都忍不住悄悄看他,小声议论着,许愿认真听了听,有个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代表说,“我还以为他是刚从t台上下来的男模呢,真想他以后一直呆在渝市,让我们经常饱饱眼福也好啊,本来这么下雨我是不想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来看他,果然男神啊。”

许愿点头,她也由衷地认为,《男人装》下期的模特真该选乔正枫,最好把这一经典镜头拍下来,真皮夹克一定会成本季最时尚的流行。

一行人坐下,他仍旧坐在偏正中的位置,有个秘书办跟来的女秘书在来来回回地给领导们倒茶,路过乔正枫那时还羞涩地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有点惊慌失措,脸红得一塌糊涂。

许愿笑,她当初刚认识乔正枫的时候怕也是这副衰样来的吧。

乔正枫当然也早就看到许愿了,其实这个开工仪式许愿来不来都无所谓的,他之所以一定要她来,除了之前说的让她亲眼见证他的承诺外,他更希望的是,这个别扭女人能穿得正正式式,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站在自己身边,接受所有人的注目,让走过路过的人都以羡慕的眼光看他们,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赞叹,好一对璧人。

虽然现在她不能站在他身边,但光想着他冷峻的唇线便有些融化,嘴角若有似无微微上扬,有一种久违的少年情怀在他胸膛内荡漾,单纯,又雀跃。

接下来仪式正式开始,领导纷纷发言,乔正枫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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