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左右为难,在莫雩眼中还只道是为没有了随身携带的宝剑而担心之故。
莫雩道:“方大哥若是觉得无剑甚不方便,雩儿让旁人送一把来,只是本堂不兴刀剑,即便有,也是一些下人用来防身的平凡物事,凡兵俗铁,恐不趁手。”
方仲道:“我对宝剑无甚要求,但能使用就好,便是木剑,一样可以伤人。”
一旁的莫岚觉着方仲过于夸口,自己和他交过手,不见得厉害到哪里去,虽然近来对他印象有所改观,可不信他凭着一把木剑就可以杀敌。莫岚讥笑道:“方兄弟既然无剑,不如我便送你几把,神兵利器我没有,这竹刀木剑还凑得起来。”招呼身旁一个邀月堂弟子道:“你去柴房把未用完的竹篱笆搬几捆来,我要用。”那人躬身行事去了。莫岚道:“方兄弟,你好意前来报信,为兄十分感激,只是现在强敌环视,你若觉得力不从心,还是早些逃命去吧,我也不来怪你。”莫岚的确有心让方仲离去,不要淌这趟浑水,只是傲气惯了,说些话不免有些伤人。莫雩不满哥哥的言语态度,低低埋怨了几句,还好方仲并不往心里去。
那奉令去搬竹篱笆的邀月堂弟子不久便扛着一捆都是劈开来的长条竹片到了跟前,莫岚一指那些竹片,说道:“方兄弟看一看可否趁手,这可比木剑来得结实,削尖了在屁股上戳个窟窿真不是难事。”那些用来做篱笆的竹条修得笔直,劈成三指来阔,四五尺长,握在手里就似一柄宝剑。莫岚道:“粗陋虽然粗陋一些,却可以用竹刀修改修改。方兄弟,为兄和舍妹可都要在望月坛迎敌,实不希望你有所损伤,一切只能靠自己努力,你可要趋吉避凶,多活几年。”言罢,拉了莫雩进望月坛。
望月坛当中便是石潭,前方邀月堂大门,莫堂主还如上次对敌飞虎卫时一样,持琴端坐在石潭后方,只是在其后依次排开了八乐诸人,连那个被劈去一条手腕的持铜钟的大汉亦在其中,笛、箫、笙、筝、琴、鼓、瑟、钟按方位而坐,八乐之中,以钟、鼓排在最前,每间隔一组钟鼓,便坐十来个其余六乐中人,依次排列,上百人共组成五个状似梅花的阵势。
莫岚是箫乐之首,身份仅次于五音,排在阵势前列。莫雩年少,规规矩矩持了瑶琴落座在阵势之中,她所在的位置在持铜大汉的身边,看到那大汉断了一臂依然要来列阵,关心的道:“童大哥,你的伤不碍事么?”那断臂大汉冲着莫雩憨厚一笑,甩头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就是没了双手,我也同样能保得小姐安心。”说是这样说,可他面色苍白,宛如大病一场,平常使用的硕大铜钟已在上次丢失,这回摆在身前的那口钟明显要小了一号。一个单手之人实在是很难灵活舞动这样庞大的铜钟。
邀月堂的人都去了望月坛石潭,留下方仲一人还在坛外,眼前那一堆竹片经他左挑右捡,筛选出七八根竹筋通顺,没有节痂的竹片,用竹刀修裁,成了七八柄竹剑,竹剑模样就和昔年使用的木剑相差仿佛。方仲挑了一根在手,挥动两下倒也轻巧自如,只是用之与人对敌肯定不够,自己符纸有限,几招一过若不能把人打败,自己可就要败了,有没什么方法可以持久相持呢?想来想去,忽的想到赖皮张传授自己的开剑之法和聚气之术,若是把符法凝结后导入剑身之内,自己催动真气,将符法以剑气打出,岂不比单手施符快捷许多!
方仲越想越是兴奋,眼前有多把竹剑,正好拿来一试!这雷击咒是自己早就学会了的,五雷正法自己会用,却一时凑不齐那么多符纸,若是数剑齐施不知会是怎样?星雷千裂和雷霆万钧这种法术只用符法是不行的,没有强大的真气支撑根本打不出来,所以普玄空有符法却只能施展一些遁地放火、镇尸替身的小术,逃命尚可,用来伤人就显得儿戏。方仲无意间想到一个绝妙主意,兴致勃勃,把这七八柄竹剑俱都拿了,就在偏僻处坐下,单手凝气,结咒于掌,把一柄竹剑缓缓靠近,把掌心之气以导引之法灌入竹剑剑身。
这开通剑脉之法只见赖皮张使过,方仲从未试过,这次小试一番,居然一蹴而就,轻轻易易就把这真气所化的雷咒灌入剑身中去了!方仲大喜,虽然耗去了不少真气,却觉十分值得,这一把竹剑可不成了自己独有的符剑了么!旁人练剑,光是开脉练气就花费无数功夫,自己一转眼就有了一把随心所欲的宝剑,能不让人兴奋!方仲拿了这把剑舞动一番,心随意到,竹剑轻巧无比,脱手飞出,嗖的飞向半空,神念里气机一收,这柄灌注了符咒的竹剑拐个弯又飞了回来。
方仲惊讶之余终于晓得,所谓御剑之术,就是练剑练到一定时候,剑人互通,气息相连,便可随心所欲的飞驰来去。其实以方仲的玄门修行,再拿一柄亲手开过剑脉的宝剑,御剑不是难事,只是他依仗有地、雷二术不去深究,便也迟迟不会。也幸好一直不甚显眼,在昆仑山上反而少了很多猜忌。
方仲踌躇满志,只觉得此竹剑真是灵通万千,连丢下的那几柄竹剑也不肯放过,一根根都给开了剑脉!只有一柄竹剑通剑脉时剑身开裂而毁损了。方仲只道这是自己运用之法不精纯之故,也不在意,把余下六柄竹剑插在腰间。这一通鼓弄已然耗费了不少功夫,方仲累的满头大汗,这时才晓得静心下来歇息片刻。
其实竹子外强中干,虽然能使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