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师父死了。”苏浅默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语气平静的如同一潭秋水,那是王楚秋能够感觉到,那平静之中酝酿着的巨大风暴。
“师父死了,死的悄无声息,死的不明不白,死的甚至有些憋屈。一个堂堂的金丹后期高手,师父说他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甚至可以凝结元婴。可是,这样的师父最终却还是死了。没有人出来解释,门派说会追查凶手,可是那也只是出于对宗门尊严的一种交代。没有人在意师父的死。对某些人来说,师父他老人家的死,就好像是死掉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死了就死了,无管大局。”
“但是,他是我师父。就算在你们眼中,他只是一只蚂蚁,他也是我的师父,是我的一切。可是却被人这样不讲道理的毁掉了。我没用,没有替师父报仇,没有给师父风光大葬,没有在陪在他身边,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我也没有见到。我不配当他的徒弟。”
“我来到门派以后,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凶手。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证据。这里的所有人,我谁也不信。可是我不敢去查,不敢去问,甚至不敢去碰这件事。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哪一个人才是凶手,我不知道哪一句话才是真话。因为,我太弱了,我怕死。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如果连我也死了,那师父的仇可就真的没有人来报了。”
“师父金丹后期的修为,都这么轻易地死掉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炼气六层的小修士,别人动动手指,都能轻易的捏死我。”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浅默突然抬起头来,“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了。虽然我还不够强大,但是我可以变得强大起来,二长老说我有这个潜力。现在的我,也不再是谁的都可以欺负的人了,我有能力,也有责任,查清楚是谁杀了我师父!”
“对于我师父的死,你知道一些内幕,对吧,老祖宗?”苏浅默盯着王楚秋的双眼突然问道。
苏浅默的话让王楚秋有些始料未及,所以他听完之后愣了一下,然后才重重叹了口气,“小子,你相信我吗?”
“您是我在云霄宗最信任的人了。”
“那就听我一句劝,不要查了。”王楚秋看着苏浅默的双眼,语气显得有些凌厉生硬,“臭小子,答应我,只要我王楚秋活着一天,你就不要去查这件事!碰也不许碰!”
“记住,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要去查!明白了吗?这件事的背后,远不止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王楚秋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身上的气势如同汹涌的海浪,四散开来,好像要席卷一切。由此可见,王楚秋此刻的心情,远非表面上的这般平静。
“我还在临安城和师父一起住的时候,就听师父经常提起您。师父说他跟您关系最好,把您当成父亲一样看待,一样尊敬。师父性子冷,还有些多疑,所以很少有亲近的人。但是师父他对我说过,默儿呀,如果有一天,师父我不在了,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与你为敌,这世间,还有两个人值得你信任。”
苏浅默看着面前的老人,轻轻笑着接着说道:“师父说,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师娘,另一个就是您。所以自从遇到您的第一天起,我就从没有怀疑过您,师父说您不会害我,我相信师父的眼光。”
“所以您说不要让我查了,是为了我好,那我就不去查了。我相信师父,更相信您。”苏浅默语气诚恳地说道。
王楚秋又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个葫芦,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才放下葫芦,眼中有些湿润,“他娘的小兔崽子,没事搞得这么煽情干嘛……”
苏浅默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打算了吗?”王楚秋缓了一下,接着问道。
“恩,太上二长老说我现在缺少一个突破的契机,与其在门派里闭关修炼,不如去外面到处走走,游历四方,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苏浅默稍微思索了一下,想起了出紫荆秘境的时候,那个冷的跟一坨冰一样的二长老说的话。
“这话说的颇有道理。”王楚秋捋了一下红色的胡须,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苏浅默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位老祖宗肯定有长篇大论要发表,急忙马屁奉上:“那老祖宗关于这些方面,有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啊?”
“建设性的提议?老子跟你说的可是金玉良言。这些事情,可是老子我在外面游历的时候,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字字千金啊。”王楚秋习惯性的想要挖鼻孔,突然想起这个动作有违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就急忙打住了,掩饰性的用手揉了一下鼻子,然后才再次开口。
“其实在我们云霄宗建宗初始,一直有这个规矩,就是筑基期的弟子必须外出游历,算是入世修行。听闻这个规矩还是开派祖师定下来的。但是日子久了,有些规矩也就渐渐荒废了。啊,扯得有点远了。我年轻的时候,向往高深的炼器之术,就一个人下山,在外面到处游历。不是跟你吹,你家老祖宗我足迹遍布半个大陆,甚至还去过中州。”
“所谓中州,就是豫州。那里是整个大陆修真界的中心。比起我们这个穷乡僻壤,不知道强过多少倍。”王楚秋将葫芦中装着的东西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才接着说道:“所以有机会,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