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其实有不少的肖像画,都是灼华为她作的。
每百年的时光,灼华便会为她作上一幅…
呃,夭夭隐隐还记得,灼华为她作第一幅画时她似乎还捂着尿布。
那画被灼华珍藏了起来,夭夭多次想要销毁,却从来没有找到过。
夭夭每每看到灼华为自己作的肖像,只觉得像了自己六七分,其他那几分看着似是很陌生,又似是很熟悉。
小时还以为是灼华画艺不精,长大后却觉得灼华似乎是故意为之,于是夭夭便问了他。
犹记得灼华那时的表情,透着悲伤,透着不忍,透着后悔…那双眼睛明明在看着自己,却又好似透过了自己,在追忆什么人。
灼华告诉她说,这画里,便是我眼中的你。
夭夭自此便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今日。
夭夭特地摆了个撩人的姿势,仿着凡界花楼里的女子,矫情地装出一股浮夸的风尘味道。
黎曜见她这幅模样,只是摇头笑了笑,不加言语。但心里却在担心她这样到底能撑多久,啧啧,把身体扭成那个形状,想来应该是很累人的。
黎曜想的很对。
夭夭虽然这会儿s得很妖娆,但是腰部似乎已经抽了筋了,碍着面子,她不吭不响。
面无表情地擦拭掉额角的细汗,夭夭偷偷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你换个姿势罢。”实在是看不下去,黎曜忍着笑道。
闻言,干咳了一声,夭夭一本正经地收回了腰,规规矩矩地站在了屏风旁。
“我美么?”勾着头,极力瞅向书桌,夭夭很好奇。
“美。”抬头看了眼夭夭,黎曜又低头专心作画。
望着黎曜手中那只动过手脚的毛笔,夭夭顿时心下一个惊喜,接而又问道:“那比着昨日呢?”
“一样。”
黎曜头也没抬。
似是迎头淋了盆冷水,夭夭顿时萎靡了下去,就该晓得的,若装撮头发便可拐走一颗心,月老早就该去喝西北风了。
现在想来,那小仙婢说得是极不靠谱的,兴许人家落霞仙子就是跟心上人互相对了眼才成了好事的…
拒绝歪门邪术,夭夭轻哼了一声,心里暗下决心。
不时抬起头来,夭夭变化多端的表情自然是都落到了黎曜的眼里去,强忍着笑意,黎曜尽量把心思放在手中的笔上。
只是今日,这笔怎么用着不太顺手,黎曜有些纳闷。
约摸着一个时辰左右,才见黎曜收起了画笔。
“好了么?”扭了扭已经非常僵硬的脖颈,夭夭惊喜问道。
淡笑着点了下头,黎曜对夭夭招了招手。
脚步欢快地小跑过去,夭夭很是兴奋。
呃,这副模样要是被灼华见着,肯定得垂泪,他给夭夭作画这么多次,就没见着她哪回如此乖巧欢喜过…
然肖像这厢刚入夭夭的眼帘,却见其身子一震,继而极为惊讶地捂住了嘴。
只见画中有一女子,身着淡粉衣衫坐于桃树枝上,巧笑嫣兮。画里还有一汪潭水,清澈见底,水面上花瓣飘零。
这不就是那日的桃花潭么。
“你知道我是谁?”夭夭问道,声音有丝颤抖。
摇了摇头,黎曜苦笑:“我从来就不知道你是谁。”
“那这幅画?”夭夭询问。
“这潭水很美,那日便是被它吸引了注意力,才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而后才隐隐感觉到潭边有人。”浅笑一身,黎曜继续道:“谁想后来忽然跑来一只兔子,莫名地便尿了我一身,我猜想大致是因为我碍着它主人的清闲了吧。看得出这潭水的稀罕,于是我便假意要漂洗衣衫,果真便把那只兔子的主人引出来了…”
“那人是个女子,窈窕轻灵,只是戴着一副银质面具,我看不了她的容貌,却一眼便记住了她的眼睛…她告诉我说,她叫桃林圣女。”
静静地直视着夭夭闪烁的眸子,黎曜缓缓说道,语调温柔。
天哪,他竟然还记得那日。虽然略去了最为精彩的片段…夭夭很震惊,非常震惊,除了震惊,眼里再无旁的东西。
不过试想一番,任何男人被一个陌生的女子玩弄了小葡萄后,没个千儿八百年都是极难忘却的,更何况是被誉为男神典范的黎曜圣君呢。
许久回了神,夭夭咂了咂嘴,说不出话来。
将夭夭吃惊的模样收在眼底,黎曜笑着摇了摇头:“这百年来,我时常感觉得到身边跟了一个人,我知道那人没有恶意,便也渐渐地就习惯了那人的存在,且那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很好闻…”
微微地打了个激灵,夭夭抬手嗅了一下衣袖。
自己已经习惯了桃花香,此时哪还能闻出来什么?夭夭干笑了一声,掏出一块方帕遮住了脸。
羞死人了。
一直还将自己的捉迷藏本领引以为傲,没想到早就被人察觉了去,原来,这百年来,她都是乐呵呵地在玩独角戏。
“这百年来,一直就是你,对么?”黎曜问道,眼底噙着笑意。
哼,还问…扯着方帕遮住脸,夭夭愤愤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她。除了她,谁还能将跟踪狂这行做得如此敬职尽心。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隔着方帕,夭夭叹息道。
“我知道是你便好。况且你这样小心翼翼地生活,自然是有自己的苦楚。而我更在意的是,你和我三叔究竟是什么关系?”眼里带着一份认真,黎曜起初混淆了夭夭和灼华的关系,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