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拱了拱手,只道;“不敢,娘娘客气了。”语毕,随着惠哥踏出了关雎宫的大门。
海兰珠的小手抚上小腹,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只觉对着孩子满含了无限愧疚。一时间,无论是皇太极,还是鳌拜,都从她的脑海中渐渐远去,她的心,已经全被腹中的小生命占据了。
“皇上吉祥!”太医与惠哥刚出了关雎宫的大门,却见一袭高大的身影静静矗立在门外,二人一惊,皆是立时行下礼去,只能看到一抹明黄色的下摆落于眼底。
“起来。”男人的声音极具威势。“她怎么样?”
太医沉吟片刻,终是吐露了实话;“娘娘因着车马颠簸,劳累一夜,再加心神不宁,动了胎气。不过现在已无大碍,还请皇上宽心。”
男人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锐利的光芒带着一丝怒意迅速闪过。只静静的站在那里,良久无言,全身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冷厉雾气。太医惶恐不安,只将头更是低垂。而惠哥,在男人决然的气质下,早已是冷汗涔涔。
“哦?”皇太极唇角逸出一抹嘲弄的微笑,深邃的眼眸却更是凌厉。“车马劳顿,一夜颠簸?”皇太极酌字酌句,呐呐自语。说完,他竟是嗤笑出声,接着像太医言道“我本无担心,又何来宽心一说?”语毕,转过身子,双拳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面容淡然却隐含着一抹肃杀之意,竟是不再停留,大步流星般的去了。
“皇上....”惠哥呼喊,皇太极却犹如未听见一般,高大的身影不见一丝停滞,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惠哥心头涌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瞧皇上的样子,定是气的狠了,不然,他决计不会连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进去瞧一眼。
这可如何是好?
几日的时光悠悠而过,午后,海兰珠醒转开来。盛夏炎炎,只让她睡一会便是香汗淋漓。
海兰珠艰难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小腹高耸着,只让她看不见自己的脚,不由得感到一丝好笑。海兰珠刚要俯身穿鞋,就觉得压着了肚子,立时便直起身子,索性赤着脚站了起来。
“主子,您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惠哥捧着一碗冰镇酸梅汁,走了进来。
海兰珠闻言笑了笑,却觉得身子越来越沉,走几步便气喘吁吁起来。
“您怎么没穿鞋就下床了,当心着凉。”惠哥一把将海兰珠扶到椅上坐下,嗔道。
“惠哥,皇上,在书房吗?”海兰珠经不住心里的担忧,询问出声。这几日,皇太极竟是成心冷落起她来,自己一次不曾来过不说,就连以往一天要来七八次的小顺子,也不见了影子。
惠哥默然无语,皇上这几日频频留宿于各宫,众妃皆是打扮的分外妖娆,后宫中不复先前的一枝独秀,已是繁花似锦起来。
海兰珠看她的神色,便已经知晓,当下强打起精神,笑道;“惠哥,你随我去书房一趟可好?我想做些点心给皇上送去。”
“娘娘,您这才刚好了些,外面骄阳似火的,您就别折腾了。要不,奴婢去为皇上做些糕点,你等晚间凉快了再送去。”
海兰珠摇了摇头,身上却是一丝力气也无,稍微一动,就是满身的汗珠,黏黏的十分难受。
“我要亲自做。”轻柔的语气里却满含着深情与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