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极,额吉的头七,我没有祭奠。/top/ 榜如今,我想为额吉去庙里诵经祈福,愿她可以早登极乐。”每一个字,都似有着小刀在心头划过,痛的令她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可她终是一字一句,艰难的吐出。说完,她轻轻舒了口气,面色更是惨白。
“好,我答应你。”皇太极的大手温柔的抚着她的面容,温声道;“不过要等你将身子调养好些再说,你若真想去,这几日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会陪着你一起去为你额吉诵经念佛。”
“嗯。”得到他的允许,海兰珠只觉自己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不少,为了眼前的男人,她能做的,也只有照顾好自己,撑下去,撑下去。
“阿极,我只有你和孩子了,你们千万不要离开我,我怕,我再也撑不下去。”海兰珠合上眼眸,喃喃诉说。
“我答应你,这一生,我和孩子绝不会离开你。”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言九鼎的气势,低语在海兰珠的耳边,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她沉沉睡去,却仍是紧紧抓着皇太极的手,仿似,那是她仅有的东西。
“主子,外头天寒,皇上特意吩咐了,这件大氅您一定要披上。”惠哥拿着大氅,为海兰珠披了个严实。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海兰珠的身子终于有了些起色,皇太极终于许可她出宫去庙里祈福。
经过衍庆宫,海兰珠却瞧见原本富丽的宫殿如今却是一片破败之色,连宫牌都已经撤了去。朱门紧锁着,仿似将一切都关在了里面。
”惠哥,衍庆宫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她回过头,只觉的不解。
惠哥眼眸闪烁,嗫嚅道;“主子,皇上吩咐了,不让奴婢告诉您,免得让您心里不舒服。”
海兰珠秀眉微蹙,轻言;“只有咱们主仆二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惠哥一咬牙,说道;“主子您是不知道,当日您在书房前晕倒后,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究竟是谁告诉了您贤妃的事,问到奴婢时,奴婢就说淑妃先前来过。皇上闻言后二话不说便像衍庆宫奔了去。后来听衍庆宫那边的奴才道,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若不是皇后娘娘几时赶去了,淑妃说不定连命都不在了。更可气的,是淑妃,她还......”话到如此,惠哥却是眼底含了一丝怒气,竟是停在了那里。
“她怎么了?”海兰珠瞅着衍庆宫的宫门,只静静出声。
“她还说,她自入宫后,成日里不招皇上待见,每天都和呆在冷宫没有区别,她早已不在乎皇上会怎样对她。反倒是对您,总之,说了许许多多恶毒的话。”惠哥将头低垂,显是不愿再说。
海兰珠掩下眼眸,最后看了眼衍庆宫,便接着向前走去,边走边道;“算了,她说什么都不重要,我只当她都是在胡言乱语罢了。”
“ 八阿哥是被人害死的,你额吉也是被人害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皇上对你的宠爱!”
“你想过没有,谁才是这真正的凶手?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这一切,全是因为皇上!”
“你知道你最大的仇人是谁吗?不是别人,却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将你挚爱的亲人一个个送进地狱的皇上!”
当日的话语,历历在目,海兰珠停住脚步,面上满是痛苦,只甩了甩头,似是要压下这些纷乱的思绪。
“主子,您怎么了?”惠哥看着海兰珠脸色苍白,担忧出声。
“没什么,咱们快些去吧。”海兰珠勉强一笑,将那些疯言疯语,是的,就是疯言疯语,将一切抛之脑后,与惠哥上了马车,一路向宫外行去。
皇太极本是要陪她一同前往,只不过朝上的事情令他实在脱不开身,海兰珠不愿他分心,只求得自己与惠哥同去。皇太极无法,心下满是歉疚,只得命侍卫宫女跟了一大群,海兰珠不愿如此张扬,在皇太极的坚持下,却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傍晚时分,海兰珠下了马车,抬眸像寺庙望去, 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令人从心底,生出无尽的肃穆敬仰。
寺里的院子比较小,更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虽然已是深秋了,但它们还是那么挺拔苍翠。
早已有士兵将寺庙围的密不透风,寻常香客,一个也未曾见到,寺庙住持悄然相候,看见海兰珠,只躬身行礼。
海兰珠心中愈是不安,连忙还礼。不曾想自己出来祈福,却折腾出如此的动静,心下只是轻轻一叹,当下只收敛心神,一步步像大殿走去。
香雾缭绕,海兰珠双手合十,跪在佛前。住持为她染上了香,默默退去,一时间,大殿中只余海兰珠与惠哥主仆二人。
海兰珠闭上眼眸,心头抛开一切杂念,为额吉念经祈福。
惠哥看着她的背影,那样单薄,偏生又是怀着身孕,静静跪在那里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她叹了口气,回过身子,不料却是一惊,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待看清他的脸,惠哥心里咯噔一声,那三个字几乎要冲口而出。但见那清俊的男子以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惠哥心头了然,只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惠哥,你知道吗?我额吉年轻的时候可美了,可是,从我有记忆以来,额吉的泪水总是比笑脸多。我们母女,在科尔沁相依为命,受尽了欺凌。额吉为了保护我,不知吃了多少苦楚。”诵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