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说?”海兰珠一惊,看到他的泪水,更是惶恐不安,只焦急道;“是不是,方才大夫说了什么?”
皇太极回过头,凝视着她,只见她眼眸满是惊恐,握住自己的手也在轻颤着。/top/ 榜他要怎么告诉她?他要如何开口?
“兰儿。”皇太极掩下眼眸,一字一句,都似在心口被人用刀划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个孩子与咱们无缘, 放了它吧。”
海兰珠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静静坐在自己面前,她看不到他的眼底,只能看到他犹如刀刻般深邃的五官此时却是隐去了哀伤,只余下一片冷然。
她听到他的话,更是吓得一把松开了他的手,像着床里缩了回去,一颗心只觉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竟似要胸口蹦出来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与我们无缘?什么叫放了它?”海兰珠怔怔的望着皇太极,手脚一片冰凉。
“我已经命人准备了药,待会,我会看着你喝下去。” 语毕,皇太极站起身子,意欲拂袖而去。
“你别走,”海兰珠一把抱住他的腰,嗓音满是凄切;“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皇太极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却是清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这个孩子,保下去只会让你们母子一尸俩命,原谅我,兰儿,我不能没有你。”扒开她缠在自己腰际的手指,皇太极大步冲了出去。
“你别走”海兰珠徒然无力,只从床上赤着脚追了下来。刚下床,便是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软竟是像地上跌了下去。
皇太极身子一滞,却还是推开宫门,像着门外守着的嬷嬷产婆淡淡吩咐道;“进去,看好娘娘。”众人行礼答应着,皇太极脚步踉跄,天地间,放佛只剩下海兰珠凄楚的呼唤。
“皇上,药已经熬好,不知是否现在就给娘娘送进去?”惠哥眼眸通红,端着一碗散发出琥珀般色泽的汤药,默默走了过来。
皇太极瞅着这碗落胎药,唇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眼底满是嘲讽之色,只轻声道了一句;“南乔北罗,再世华佗,不过都是些浪得虚名的庸医罢了。”
语毕,他伸出手,牢牢拿起药碗,踏进了关雎宫的大门。惠哥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却是连跟着进去的勇气也没有。
海兰珠坐在床上,眼眸满是惊恐,只余双手紧紧的护住的肚子,众人分散一旁,每当有人上前,她便是如受惊的母兽一般,凄厉呼喊着,伸出双腿,拼命的乱蹬,只让众人皆是不敢有何举动。
看到皇太极,海兰珠只觉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扑了下来,冲到皇太极身边,眼底泪光闪动着,她却死死忍住,不让泪水落下,她摇着他的身子,轻声道;“阿极,她们说,你要把我的孩子打掉,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皇太极眼眸深不见底,只觉万箭攒心,也不过如此。他只静静看着她,竟是淡淡一笑,;“是真的。兰儿,将这药喝了吧。”
“不!”海兰珠望着他决然的眸光,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步步向后退去,她的悲伤再也无法抑制,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边退边道;“你曾说过,这个孩子会是大清最美的一朵伊尔哈(满语,花朵),你说等她长大,要为她找一个好夫婿,你说,你会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做你的掌上明珠,你说,她会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小兰儿,你说......”海兰珠泪如雨下,只哭的说不出话来,她退到了桌角,一手撑住自己的身子,另一手却仍是死死护住的自己的小腹,那般凄然绝望,却又饱含着期冀渴望的眸光,透过盈盈水雾,看向眼前的男人,期盼着,期盼着他可以回心转意。
皇太极闭了闭眼眸,只觉脸上一凉,他举手拭去,似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睁开眼睛,眼底仍是不见一丝动容,生生狠下了心肠,只像着周围的嬷嬷慢慢道;“服侍娘娘喝药。”竟是不见一丝迟疑。
“喳。” 立时便有俩个嬷嬷走了出来,一左一右,架住海兰珠的身子,只令她动弹不得。
“不,你们放开我!”海兰珠无助的呼喊着,拼了命的挣扎,却挣脱不了丝毫。
皇太极举着药碗,一步步走近,海兰珠泪流满面,这个男人,呵护她,疼惜她,为了她不惜一切的男人,此时在她眼中,不异于一个魔鬼。
“你别过来!”她绝望的尖叫,“我知道你不能没有我,可是我不能没有孩子!你要我,可我要它啊!我失去了小八,失去了额吉,我不能在失去它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它和小八是同一条命,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能忍心......” 海兰珠哭的近乎要背过气去,她哭喊着,挣扎着,那般的凄然无助。
皇太极眼眸赤红,止住了脚步。握着汤药的碗不住的颤抖着,竟似要端不住一般。他的嘴唇紧抿,唇角却还是抑制不住的轻轻跳动。
“将娘娘扶到床上。”良久,男人的声音清冷,却一片决然。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势。这一刻,他不再是海兰珠的丈夫,不再是她孩子的父亲,只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
“不!”扑通一声,海兰珠竟是跪在他面前,任由身旁的嬷嬷搀扶着她起身,她却是如同疯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愿起来,她哭着,恳求着,字字犹如浸了鲜血一般,一刀刀的插在皇太极心尖。
“兰儿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兰儿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