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默然无语,良久,他淡淡笑了笑,将海兰珠抱在自己腿上坐下,双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身子,方才开口道;“兰儿,你变了。”
海兰珠眼眸一暗,却仍是柔柔一笑;“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无论是以前单纯娇弱的你,还是如今大方懂事的你,我都喜欢。”皇太极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低语道。
“只是,”皇太极眼眸沉静,唇间勾勒出一抹苦笑,轻言出声;“我宁愿你从没变过。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我的呵护下,简单快乐的过日子。但我清楚,依我的身份,这不过是一腔情愿罢了。兰儿,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心疼你。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是经历了多少痛苦,才会有如今的变化。是我,是这个皇宫,我们一同害了你。”
海兰珠怔怔的看着他,他的这番话,带给她如此的震动。
“不,你没有害了我,”海兰珠摇摇头,握住皇太极的手;“往后,我再也不说拖累你的话,你也不要再说对不住我的话。好不好?”皇太极笑了,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间一吻,少顷,含着几许无奈,几许情深,几许柔
情,他终是轻轻的道了句好。
岁月荏苒,光阴如箭,已经是冬去春来。
今日,海兰珠从梦中醒来,只觉腹中烦闷难言,忍不住便是呕出一口鲜血。
她瞅着床单上鲜艳的红色,抑制不住的头晕目眩,她支撑着,从床头拿起绢帕,奢望着想拭去床上的血迹,终不过是场徒然。
惠哥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却看着海兰珠失魂落魄般坐在那里,她将盆搁下,走了过来。
待看到床上的那滩血迹,惠哥却是忍不住的大惊失色,“主子,您怎么了?”这一声,却是将海兰珠的心魂给拉了回来。
“主子,您等着,奴婢赶紧儿去喊太医。”惠哥惊慌失措,拔腿便要跑出去。海兰珠却是一声令她停住了身形。
“惠哥,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告诉你。”海兰珠面色惨白,却是暗中庆幸着幸好这一幕,没有让皇太极瞧见。
“主子,您究竟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您告诉惠哥啊!”惠哥眼眸含泪,奔到海兰珠身边握住她的手。
“惠哥,你别怕,在行宫的时候,乔大夫就说了我的身子大抵是不中用了,最多不过是三年五载,如今,只怕连三年五载也撑不住了。”海兰珠唇边挂着一抹虚弱的笑意,却仍是楚楚动人。
“主子,您说什么?”惠哥双眸空洞,却是不敢置信。
“惠哥,也许是人之将死,一切就都看淡了。我现在,什么都能放下,却独独放不下皇上。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主子,你在骗惠哥,对不对?”惠哥摇着头,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海兰珠为她拭去泪水,微微笑道;“我也多希望我是在骗你,可是惠哥,我的身子我最清楚,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主子,宫里御医如此多,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呀!”惠哥犹如魔怔一般,眼眸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海兰珠摇摇头,轻声细语;“没用的。惠哥。大限将至,谁都挡不住。”语毕,她却仍是落了一串泪水。她苦笑,举起手,漫不经心般的拭去
“主子,您快和皇上说,您不能瞒着皇上啊!”惠哥紧紧抓着海兰珠的双手,语带哭腔。
“不,我决计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惠哥,我需要你的相助。”海兰珠眼眸满是清亮,酌字酌句皆是坚定无比。
“奴婢不懂。”惠哥眼里满是凄楚,摇了摇头。
“若是今日,不久于人世的人不是我,而是他,那我一定会疯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饱受病痛的折磨,你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世间最残忍的事也不过如此。将心比心,我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不能让他那样痛苦!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他最后一段快活的日子,惠哥,你能了解的对不对?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是吗?”海兰珠期冀的眼神紧紧盯着惠哥,泫然欲泣的摸样更人令人不忍直视。
“主子,皇上总会知道的呀,他会受不了的,主子,您”惠哥喉间哽咽,却是说不出声来,只抱住了海兰珠,嚎啕大哭起来。
“你瞧你,我都没哭,你倒哭成了这样。”海兰珠眼眸含泪,却仍是笑着,伸出手,轻轻拍着惠哥的后背,为她顺着气。
“主子,长生天…为什么要如此对你,为什么?”关雎宫,只余下惠哥抽泣的声音,久久不散。
麟趾宫。
“妹妹?”娜木钟看到海兰珠,忙笑着迎了上去。
“姐姐。”海兰珠也是微笑着,握住了娜木钟的手。
“来,快坐下。”娜木钟拉着海兰珠,一道坐在榻上。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海兰珠瞧着案桌上散落的衣料,随意问道。
“十一格格最近调皮的紧,衣服总是一不小心便要勾出几个洞来,我趁着有空,多给她做几身衣裳。”
海兰珠柔声道;“要姐姐不嫌弃,妹妹回去也给十一格格做几件。”
“你的手艺在这宫里可没人比的上,十一格格要是知道了,还不晓得要美成什么样呢。”娜木钟含笑,为海兰珠倒了杯奶,子。
俩人说笑间,却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梳着小把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海兰珠,雪白的面容吹弹可破,###极了。
“这是你宸母妃,你见过的,还不快行礼?”娜木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