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的接近,我终于看清了那朦胧的物体究竟是什么。那是一栋建筑物,很旧,通体都是由灰蒙蒙的砖头搭建的。大约六层楼高。楼顶还有石棉瓦作为屋顶。
当我和梅雨真的看清楚了那栋楼时,我俩同时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般,再也挪不动身体。
怎么可能!
那栋楼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眼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与梅雨俩人只感觉浑身冰冷,一股刺痛脊髓的寒意,侵袭了全身。
那栋建筑物,居然,正是我和她读小学时的教学楼……
但那栋教学楼,明明在就已经拆除了。我在没有转校前,亲眼看到它倒塌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栋教学楼,怎么会在这儿!”梅雨结巴着,本来就已经极度脆弱的神经,现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她探出手,救命似的抓住我的手,牢牢地抓住。死都不敢放开,仿佛一放开,她就会被吸入万丈深渊,永生难以逃离。
我背着守护女,在这黑暗冰冷的世界里,如同风中残烛,生命随时都会被周围的诡异给吹灭。
黑暗侵袭在视线所及的任何地方。唯独那栋六层楼高的砖瓦结构老旧教学楼,矗立在蒙蒙亮的一团光圈中。仿佛那是独立的世界,比现实世界、比黑暗世界更加的独立,存在感更加难以理解。
“进去吧,那些怪物准备袭击我们了。”夏彤用手里的手电筒扫了周围一圈。越是靠近暗光中的教学楼,周围怪异的脚步声越是响。怪物,黑暗中的怪物,貌似并不止一只。它们正在朝四面八方涌过来。
最可怕的是隐藏在黑暗处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模样,我们根本不知道。
人类对未知,永远都充满了恐惧。这种恐惧会令最理智的人,也丢失冷静。因为一方面是未知,一方面是眼睛可以看到的已知,结论和答案显而易见。
我选择了走进教学楼。
梅雨一把紧紧拽着我:“不要进去。”
“为什么?”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虽然我也觉得这么走进这栋诡异教学楼有些不太妥当。
梅雨瞪了我一眼:“明明是十多年前,你让我死都不要再进去的。”
我挠了挠头,没做声,苦笑。自己那段记忆没有了,鬼才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但是以我的智商,小学六年级时候的自己,已经不容小窥。难道,这栋教学楼比我想象的更加难以理解,更加的恐怖?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问:“那当初的我,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
“没有。”梅雨摇头。
“那只能先躲进去了。”我无奈道。周围的怪物,越来越密集。只是它们都隐藏在黑暗中,我们看不到。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些东西的咄咄逼人、它们在潜伏、它们在等待,只要我们一不小心走出了手电筒的光圈,就会袭击过来。
梅雨的脸色很难看:“夜不语,你不觉得黑暗中的怪物有些奇怪了。它们明显是在将我们朝教学楼里驱赶。”
“我早就知道了。”我的苦笑更加苦涩。这一点自己确实早就察觉了。可是,如今还有选择吗?
见我坚持,梅雨最终也投降了:“确实,进教学楼确实是唯一的选项了。”
被怪物袭击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但至少不远处肮脏破旧的教学楼看起来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毕竟那座教学楼处于光明中,至少是眼睛可见的存在。
只要有光,人类天生就会产生安全感。哪怕那所谓的安全感虚无缥缈,甚至比黑暗更加的危险。
没有选择的我、梅雨、嘉荣和夏彤,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教学楼所在的光明中。
靠近了看,教学楼并不是看似那种独立的存在。我们的脚,踩到了土地,真真正正的土地!
为什么说是真实的土地?
因为在黑暗中,哪怕是夏彤用手电筒照射到的地面,我都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物质成分。刚进来的时候,我为了确定自己是否还在艺匣私立学校的操场上,自己还蹲下身摸过地面。可是地上的触感,非常复杂,而且一尘不染。我摸不到任何东西,甚至我怀疑,自己脚下是不是真的坚实的地面,是不是支撑我们身体的地面,本身就是粘稠的黑暗组成的。
而教学楼周围的地面,有存在感多了。十多年前我读小学时,这所小镇还很贫穷,学校地面都是裸露的泥土,没有水泥表面,没有塑胶跑道。一到上学放学人多的时候,春城那干燥气候带来的恶劣就展露无余。
许许多多的人走动带起来的灰尘足以遮蔽住每个人,钻入每个人的口鼻里,令你喘不过气。
斑驳教学楼的前方,就是操场。
我们四人,从黑暗中一脚跨入的,正是操场的边缘。背后近在咫尺的空间,就如同被刀割成了两半、割裂出缝隙的纸,光明与黑暗,彻底被分成了两种颜色。
“不对啊,夜不语。这里好像只有教学楼,还有操场。其余的建筑物全没有了。”梅雨扫视了四周两眼。
不错。古老的教学楼,依然是我离开时的那个模样。但是我原本的小学,本就不只仅仅只有这栋教学楼。教学楼在操场右侧,跟教学楼并排而立的是行政楼。行政楼与教学楼之间有一个长方形的荷花池。荷花池另外一端,是围墙围起来的低矮砖瓦房,那是教师的宿舍。
我是我记忆中的小学的布局。
但是现在我眼中的空间里,除了操场和六层高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