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哭得不能自已,死死的拉住母亲的手,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母亲曾经是一体的,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深爱她的……
“小寒,对不起。”夏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理智的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和你爸爸都有错,我不怪他,如果他真的要和我离婚,我会请求法律诉讼,分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财产……小寒,不要为妈妈担心,妈妈怎么说当年也是陪你爸爸打过天下的人,你长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妈妈以后可能顾不了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时间不早了,妈妈先回医院,你爸爸要是找不到我会起疑心的,我们改天再聊。”
夏母说着松开她的手,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绝尘而去。
“妈!”夏寒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脚下的拖鞋让她走不快,眼睁睁看着夏母离开,她整个人有种被残忍的事实狠狠凌迟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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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泽打电话过来时,夏寒正像个幽魂一样游荡在大街上。
电话接通,苏越泽焦急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夏寒抽了抽鼻子,一开口,心里那股酸涩又涌了上来,她“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苏越泽,我好难受……难受得快要死掉了,呜呜呜呜……”
苏越泽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你怎么了?受伤了?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夏寒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止住眼泪,抽抽噎噎的报出地名,挂断电话,她干脆把不合脚的拖鞋脱下来丢到一旁,光着脚坐在马路牙子上继续掉眼泪。
今晚一下子知道太多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她整颗心绞痛成一团,父亲原来是这样的人,难怪这些年他对自己一直都是淡淡的,别的父母在着急孩子功课的时候他在忙生意,她生病的时候他在忙生意,学校文艺汇演她作为演员出席的时候他还是在忙生意,从最开始的委屈到最后的习以为常,她一度以为父亲就是这样的性子,对什么事都淡淡的,可原来谁都不会是真正冷心冷情的人,只是要看面对的那个人是谁。
她从来都不是被爱的那一方,被家族排斥,于父亲而言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附带品,因为他不爱母亲,所以连带着她也得不到重视……
越想心里那股荒凉就蔓延得越快,她抱住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眼泪好像流不尽似的,她现在只想发泄,好好的发泄一下……
苏越泽挂了电话就冲下楼,一阵风似的跑到停车场取车,但车却怎么都发动不起来,他一连试了好几遍,发动机只发出一阵聒噪的杂音,他心里一急,狠狠的踹了几脚,气急败坏的下车直奔马路上,现在只能打车过去了。
好在现在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这个地段出租车并不难打,他一下车就看见那个女人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浑身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微微抖动着,哭得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