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出了天香楼。走上大街,这冰露城可不止一间天香楼是繁花谷的。冰露城西大街,第五间铺子,是一家当铺,名曰花子,相传老板是位女子。门面不大,进去却别有洞天,你要当什么东西,进门就有小厮带着你去不同的窗口,称重、估价。然后再去账房那里拿钱。也就是说,估价的和给你钱的不是一个人,完全杜绝了私吞公款的可能,账房先生自然是自己人。
锦瑟进了这间花子当铺,账房先生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身着青色布衣,没有人来典当,他拿着一本史书在读。
见有人进来,小厮笑脸相迎:“这位姑娘,您是要典当什么东西啊?”
锦瑟举了举手里的碧浪,小厮自然不认得,而账房先生认真看着手中的史书,并未抬头。小厮一看是玉佩,便带着锦瑟来到典当玉器古玩的窗口。
锦瑟递上碧浪,里面的估价师傅,拿着碧浪看了一眼,抬头打量了下锦瑟,接着又仔细的看着碧浪,仿佛要将碧浪上每一笔刻工都看个仔细。一会点了点头,一会又摇了摇头。拿着碧浪走出来,将碧浪交给账房师傅。账房师傅似乎对打断他看书的估价师傅有些不快,似乎觉得此等小事打扰到他实在不该,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接过估价师傅递上的碧浪。随意瞥了一眼,只一眼,便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锦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将碧浪还给锦瑟。“您请里面说话。”留下一屋子的估价师是小厮面面相觑。
锦瑟便随着账房先生进了里间,进去后,账房先生将门反锁,在锦瑟面前单膝跪地:“花子易见过锦主子。”
锦瑟挑眉,看来花子易倒是挺了解,知道锦主子,可她却不是真正的锦主子。“起来吧。”
花子易应了一声,真起身来,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子,面容不是很出众,倒是有一种淡雅之气。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淡淡的。
锦瑟知道花子易打量她,也不生气,由他去,这般大胆,又知道锦主子,看来是黎锦全力培养之人。“我来冰露城只为私事,住天香楼,朝月阁,你们帮我留意慕容雨的一举一动,每日汇报。”
“是”花子易应下。锦瑟点点头:“走了,”。带着花零、花艺出了花子当铺,千暮雪便前来打听,锦瑟来当什么东西,虽然知道这花子当铺一般不会透露,但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试一试。
小厮一见有人上门,刚才的疑惑一扫而空,“公子是要当些什么吗?”
千暮雪也不往里走了,递给小厮一锭银子,压低声音说道:“小哥可否告诉我刚才那姑娘当了什么?”
小厮一听,立马将银子还给千暮雪,他就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轮不到他,撇撇嘴,别说店里有规矩,就看刚才账房先生的态度,他也不能说,“这位公子,您赎罪了,小店规矩,绝不透露客人的**,您请出去。”说完就赶着千暮雪出门。
千暮雪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可也没有办法,自己总不能拆了人家店铺!甩了甩手,哼了声,向前追着锦瑟去了。
小厮向外唆了口,转头看见账房先生略带笑意的眼眸,嘿嘿一笑,做自己的事去了。
锦瑟出了花子当铺,一路向东,来到慕容雨住客栈旁,正好那里有个馄饨摊,锦瑟便坐下,要了三碗馄饨,吩咐花零、花艺一起,这好吃的馄饨独享岂不是太不近人情。
回到客栈的慕容雨和影亦各自恢复身份。
慕容雨对影亦此次扮演慕容雨作出评价:“还不错,只是我不是面瘫,总是有表情的,多留意吧”。说完,摆摆手让影亦出去。
影亦知道自己与真实的慕容雨相处以来,慕容雨就只有一个表情,但是,不代表慕容雨只有那一个表情,看来他真的要再仔细观察。影亦看了看慕容雨的房门,觉得今日宫主有些许不同,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进了天香楼?不,是从见了那个女人,那个粉衣的女人,长相并不出众,却有种迷惑的气质,虽然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影亦想着,心下一惊,他对那个女人投入太多好奇心了,这是不该的,他只能好奇宫主一人。
慕容雨坐在屋子里,脑子里蹦出锦瑟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一遍,一遍,无休无止,不,不对,似乎还有另一个身影,那个天香楼的粉衣女人,慕容雨烦躁的推开窗户,目光投向楼下,偏偏又看到吃馄饨的锦瑟。慕容雨一愣,似乎这个场景好生熟悉,那日,锦瑟与她的丫鬟和侍卫也是一起,吃汤圆来的,而这女人也是跟着俩人,吃的却是馄饨。慕容雨心中一叹,终是不一样的。关上窗子,默默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