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一贯温和的脸上泄出一丝愤怒,“付清典,我一直以为你不合群,只是有些孤芳自赏,这样也好,至少你心中会在原则上更加坚固,而且你敏而好学,我很看好你,却不料你心胸已经狭隘到连一个小孩也不能容,如此,我也不能容你,明天你就不用去学堂上课了。”
付清典惊恐不已,这是要断他的前程啊!他跪倒王秀才跟前,拽住他的衣襟:“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改,我全改,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和睦同学,求您了。”
明年四月付清典就要参加童生试了,要知道学生们参加童生试必须有五个要考试的学子互结,再加一个禀生甘结。
王秀才正是王庄的唯一的禀生,如果他拒绝给付清典甘结,付清典可就参加不了童生试,更别提后年的乡试,会试了。
而别的村的禀生,刚把顾家村得罪,人肯定不给他甘结,而且不是写一份甘结就算了事,这是要担责任的,谁家没有几个外村的亲戚,只要顾家村的人把他的情况往别人耳中一说,要知道坏事传千里,不几天就三邻五乡就全知道了,谁还会冒着革功名的危险给他甘结?他的前程就真的完了。
此时,付强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婆娘带着孩子来这里一闹,付出的代价有多么惨痛,他恼怒地瞪了付氏一眼,回家再收拾她,也是对着王秀才作揖赔罪的,可秀才决定的事,就连王有财都拧不过,凭他付强想要让秀才改变主意,除非秀才也被穿越了。
果然,王秀才看都不看那父子二人,拉上看热闹的王有财和幸灾乐祸的王启明,回转王庄。
付强家三人以及带来的打手也都灰头土脸的跟在后边。
顾齐福见找事的都走了,这才遣散村民,只他和他家的留下,让顾修山去县城请大夫。
顾齐福看着坐在床沿上的两兄弟,一个伤到眼下,一个伤到额头,都是脸面上的,正如韩小天所说,破相不仅不好找媳妇,以后顾修远步入仕途也很难,很为他们着急,三哥这才走,两兄弟就出事了,这让三哥怎么安心?
不一会儿,顾修山就带着时越时超过来了。
几人见礼落座后,才知道顾修山半路上就遇到正要找韩小天的时越,就带着他们回来了,至于大夫,被时越派衙役去请了。
“时大人来我们家有事?只是我们人小力微,恐难为时大人效力,还请见谅。”韩小天一听是来找他的,就提前开口堵了时越的话,他本来就不愿在这没有人权的社会里招惹官府的人,更何况顾齐福也是这个意思,以时越和顾齐福的交情是不会和他计较的,只是再来这么几次,时越态度就会淡了,以后也就不用来往了,如此甚好!
时越似笑非笑乜了他一眼,以他的精明,怎么会不知道韩小天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也得他配合不是?偏偏时越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哎呀,韩兄弟料事如神,为兄还真有一件事求到韩兄弟身上,此事也只有韩兄弟能帮为兄,还请韩兄弟务必答应!”一顶大帽子先扣上,然后用恳求的目光盯着顾齐福,希望他可以为之说两句。
顾齐福并不知道顾齐泰的打算,就更不明白韩小天不冷不淡的态度,在他的思想里,小老百姓就是要听当官的话,人县令这么大的官求到门上,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完成的,哪有往外推的?
“小天,大人既已开这个口了,你就答应吧。”顾齐福干巴巴说道。
韩小天刚要蹭到鼻尖的食指直接戳到脸上,顾修远也斜眼看了看窗外的天,五叔一直很靠谱的形象立即坍塌!
咱就是要劝,也先听听人要咱干什么再说行不?你知道眼前这人模狗样的县令是个什么叼样吗?
回头过再对上时越的星星眼,韩小天又把头默默地转到了一边,已经是大叔级别的了,就不要再卖萌了!
“时大人所谓何事?”
时越一听有门,只要问出来,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就不怕韩小天不答应!
他将一直杵在门口的时超拽了过来:“你也看到了,你侄子他这么胖,在家有你嫂子看着不让我管,任由他吃,根本就清减不下来,你要知道,我锦朝选官一要学富五车,二要仪表堂堂,就他这样,就连童生试的考场都进不去,所以我想,让他住到你这里……”
“停,我家庙小力薄,养不起这样一尊弥勒佛!”韩小天想都不想就拒绝,开玩笑,就他和顾修远他都要绞尽脑汁找口粮,这好不容易多出十两的外快,就来一个饕餮,还要不要活了!
时越略显尴尬,仔细看了看自家儿子,那体型还真像个弥勒佛!
时超人也是有自尊的!无奈,韩小天这厮说的太精辟了,他竟无以反驳!只好艰难的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你们全都吃成大胖子!
顾齐福见韩小天态度坚决,就忙开口:“这有何难,不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我替他答应了,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令公子的。”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大不了以后让时超到他家吃饭,也要把这事应下来,这样,和县令打好关系,以后村里交税,服徭役之类的事也许就不会被多摊派了呢。
时超赶紧打蛇随棍上:“哎呀,我就知道阁老的家人都是好的,五叔,小天,我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韩小天没好气道:“得了得了,谁稀得你的感谢,丑话说到前头,他在我家就得听我的话,不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