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天大意失荆州,往下跳的时候,被一个小树枝勾住了衣服,身体猛然失衡,下到地上,脚下一个趔趄,崴着脚了。
顾修远看他摔倒在地,急忙跑了过来,“怎么样?”
韩小天疼得脸色有些发白,笑笑:“没事,只是崴到脚了,过两天就好了。”
顾修远哪管那些,小心翼翼将韩小天鞋袜脱掉,只见踝骨处肿起老高,用手轻轻一碰,韩小天身体就一僵,一定很疼,可他却毫无办法,抱着韩小天的脚暗自自责。
韩小天无奈的搔搔头,这孩子又犯癔症了,只好忍着疼,不停的跟他说,没事,不疼。
王有财见状,二话不说将韩小天背起来,放到牛车上,王秀才等人也将柿子装到袋子里,抬了下来,索性连柿子带人都给送到了韩小天家。
韩小天让时超去打些井里的水,井水要比水缸里的水凉,方便冷敷。却被顾修远抢过,平时从不做重活的他,歪歪斜斜扔下水桶,转动轱辘拽了上来,却只有桶底一点水,他不信邪又扔下去,拽上来还是只有一点。
时超在一旁看得着急,仗着身体分量重,把他撞到一边:“韩叔这急等着用呢,你在这犯什么轴,闪开。”
顾修远在一边看时超熟练打上一桶水,倒到脸盆里一些,端到屋里去了。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父亲去世时,他是打定主意,要自强自立,他以为他坐到了,结果却还是被韩小天保护的不通事,如今竟连帮他打一桶水都不能,这样的自己,凭什么赢得他的心?
韩小天将投了冷水的帕子敷在脚踝骨处,火辣辣疼的感觉瞬间就感觉好了些,被王秀才请来的大夫也赶了过来,用手捏了捏脚腕,断定没有伤到骨头,继续冷敷两天,之后热敷,然后适当按摩就行了。
送走了大夫,顾修远才别别扭扭过来,拿过韩小天脚上的帕子,丢到水里投了投,拧干水,又给他放到踝骨处。
王有财见韩小天这脚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只好等他脚好了再说柿饼的事,就要家去。
韩小天将他叫住,他也想柿饼早些做出来,他现在不能动,他们可以准备先期工作啊,不能把那一车柿子放烂呀,而且过了这一段时间,柿子都熟透后也就不能做柿饼了。
他想了想,让王有财给他家最西头那间屋子盘一个火炕,然后再打上几排木架子放里边。西头那间屋较小,只要把火炕烧热,温度就容易上升,再有,马上就冬天了,还是睡炕比较舒服,韩小天乐呵呵想,真是一举两得了。
王有财本来还以为这事黄了,没想到还能成,当下就答应下来,出去一圈就找回一个泥瓦匠,据说盘的炕过火又结实,按照韩小天的要求刻着屋子的一半盘了个火炕。
王有财走后,韩小天看着撅着嘴给他冷敷的顾修远,时超已经将他打不上水的事当笑话给他说了,他心下有些欣慰,也有些了然,这是又和他自己别上了。
韩小天抚了抚顾修远的发顶,轻笑道:“谁又惹我家小远生气了,说出来,哥给你揍他。”
顾修远躲开他的手,兀自低头忙活,也不答话。
“小远,你生哥的气了?也是呀,哥这一摔,起码好几天动弹不了,就不能给小远洗衣做饭了,这要是耽误了小远上学可咋办,哎呀,哥给你赔不是了……”
顾修远见韩小天越说越远,知道自己再不开口,还不一定说出什么刺心的话来,低声说道:“不是。”
“什么,哥没听清?”
“不是生哥的气。”
“那就给哥笑一个。”
顾修远冲着他耸鼻子咧嘴,应付过去。
韩小天见状,将顾修远搂入怀中:“小远啊,哥有没有说过,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要不开心,哥也会不开心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顾修远仰躺在韩小天胸膛,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他很怕韩小天嫌弃他。
韩小天抱着顾修远的腰,还左右摇晃着身体,顾修远也被动的轻缓的摇晃着,就像幼时父亲哄他睡觉时的样子,“我家小远啊,可是个天才,我还等着你金榜题名,让我做个米虫呢?”
“什么是米虫?”被韩小天这样子晃着,心中的郁气不觉都散了,只觉心平气和,昏昏欲睡。
“就像生在大米里的肉虫,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张口嘴就能吃到最想吃的,伸出手就能穿上最想穿的。”
“好。”
“什么?”
“等我金榜题名,就让哥当米虫。”
“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啊,傻子。”
顾修远手抚着韩小天掌心的厚茧,沉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韩小天见顾修远不再抑郁,就恢复本性,将他推起来:“还好日子呢,连给哥冰敷都偷懒,我能指着你?”
顾修远还在幻想以后怎么让他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就被韩小天无情打断,不免埋怨的瞪了他一眼,起身认认真真去投帕子。
翌日,韩小天醒来,发现身旁没人,一摸被子都湿凉的,这顾修远什么时候起床的,他都不知道。
穿上鞋,用脚跟点了点地,发觉不是很疼了,就一跛一跛的出了屋门,想看看顾修远在做什么。
只是一出屋,就看到厨房窗户和门里飘出浓烟滚滚,他顾不上脚疼往厨房跑去,却被从里边跑出来的顾修远和时超撞了个仰倒。
“我去!”
“哎哟,我的腰。”
韩小天被顾修远撞到